浓雾连来人的身影都完全遮蔽。

只有那悠闲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响着,平日里这脚步声根本无法引人注意,也许只是散步,只是吃饱了在外面随便走走,有谁会在乎呢?

但在这午夜将近的汹涌白雾里,这声音却充满了异常和诡异。

唐速咽了口唾沫,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本能觉得似乎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回廊里过来了。

那东西越来越近。

他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怖,双手捧着黑箱子猛然调转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既不答话,死有余辜!

即便真是唐门弟子,他也可以有足够的理由解释,而不会获刑。

于是,他的手掌紧紧握在了黑箱子上推动的机关上,嘴角露出一丝阴冷弧度。

“去死吧!”

黑箱子猛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发出急促般的“笃笃笃”的声音,一簇一簇暗器,宛如暴瀑激射,化作一道横飞的钢铁骤雨射入雾气里。

暗器有大有小,有利箭飞刀,又有细针短钉,甚至有成捆射出,然后又在半道再次炸开的飞镖礼花。

这样的暗器一出,生死便已判下。

这黑箱子乃是天工阁得意之作,名为鬼见愁,乃是大型重装暗器的代表作之一。

唐速紧揪着的心终于缓了缓,但只是顿了两秒的时间,那浓雾里的脚步又缓缓响起了,依然不紧不慢,似乎刚刚发射的暗器都是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般,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唐速油滑的脸庞忽的变白,大滴大滴汗珠从双颊流下。

如果发出任何的碰撞声,他倒是不会太恐惧。但是这数不清的暗器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瞳孔瞪大,轻轻挪着步子,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镶嵌着橙色长条石的金属盒,盒子里是地衍楼出品,名为“蛹蛛”。

据说一旦释放,其中的爬出的蛹蛛会立刻在前方的空间结网,网成灰白,人若皮肤触之便会结出灰斑,奇痒不止,而战力瞬失。灰色斑纹在三日之内会爬满全身,然后中毒者会不治身亡。

这样的东西,隐秘而能产生奇效,尤其是在这种视觉几乎失去作用的浓雾夜里,几乎是最强的陷阱。

唐速的手缓缓的放在了橙色金属盒盖上,聚精会神盯着那回廊,越来越近的脚步让他一刻也无法分神。

另一边,藏在院子灌木间的虬髯男子正矮着身子,侧耳倾听。这边的情况虽然未曾看到,但只是听着声音便能大体猜测一二。

此时他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因为他寻得了突破的一丝转机。

“虽然不知是何方神圣,但是敌人的敌人应该就是朋友!”

江湖厮杀,生死常在一线之间。

他也不再指挥,自己顿时冲出,一个蹑步加翻滚让自己发出的声响几乎消磨殆尽。

他本就是几人之中轻功最好的一位,此时谨慎之下更是超常发挥。

一番动作下来,几如清风掠地。

凉亭坡下,他已经能感觉到亭中的身影,于是再不犹豫,单手握长刀,一个纵身斩出威猛一刀,犹如毒蛇狩猎。

其实也是活该唐速倒霉,他过多的注意力被那脚步声吸引住了,加之低估了这个外来的敌人,竟连蛹蛛都来不及使用便被一刀穿胸。

“你...”唐速发出痛苦的尖叫。

虬髯大汉却不回应,杀人要杀死,这是江湖上的一条基本规则,那些初出的菜鸟们常常杀个半吊子,然后给敌人反杀的例子实在不在少数。

他的刀既快,又狠,更不带丝毫感情,宛如屠猪杀狗一般,刀身反转,刺啦一声,竟然将唐速从内向外,直接斩成两半。

一脚踹开唐速尚且死不瞑目的头颅,虬髯大汉收刀抱拳道:“多谢好汉相助,我赵通感激不尽!”

浓雾里那脚步声终于现出了人影,虽然面目瞧不分明,却感觉却是很年轻。

虬髯大汉道:“这贼厮鸟杀了我们三个弟兄,多亏小兄弟从后方吸引了他的注意,我才能一击得手,报了兄弟们的仇。”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从唐门里来吗?”夏仁奇道。

“我只知道小兄弟和这贼厮鸟不是一路人就好,今日我们还有急事,待到明日出了唐门,小兄弟自可到吉城宝祥酒楼,兄弟几个请你喝一杯。”虬髯大汉豪笑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夏仁一边笑道,一边双手同时接住了从左肋之下,以及右肩之上斩来的两把刀,刀无声无息,但是却根本逃不过他极其敏锐的感知。

敢用手去抓刀,果然是江湖菜鸟啊!

虬髯大汉尽管有些不忍,但是为救大哥,却是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就在他和少年交谈的时候,已经悄悄的用密语对身后的老三和老七做了暗示。

杀了他!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原本倒提的长刀自下而上,以一个无法预测的角度猛然斩出。

三把刀,三个角度,出其不意。

“你若不死,天理何存啊!”虬髯大汉前一刻还在笑着,这一刻已经满面凶悍之色。

一秒钟后。

轰!

夏仁看着面前的三堆碎肉,无奈的叹息道:“万恶的动荡诀!竟然让人尸骨无存!”

随即,他拍了拍手,掸掉手上一些残存的长刀碎片。

“意外也解决了,现在该去见见我那可爱的徒弟了。”他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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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地牢中。

面露病态的冷酷女子终于压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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