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神色淡然,说的云淡风轻。
但猛虎四十一却一拳砸在木桌上,“草!”他冷喝一声,在他看来师兄实在是失忆的过头了,猛虎乃百兽之王,威严岂容人侵犯。
下一刻,他想也不想,左手如急电伸往腰间,摸向那怪异的金属瓦片。
手指上白色气息翻涌,金属瓦片竟然高频的震颤起来,发出急促、低沉而尖锐的声响。
师兄失忆了,可是我还没有失忆!
这江湖上,有谁敢捋我猛虎山庄弟子的虎须?
找死而已!
只是半个呼吸的时间,灰色之风便从他指尖游窜出去,在空中发出“呜呜呜”的尖叫,带着冷厉凶煞之气,宛如奇异的凶兽裹着翻滚的浓烟,在空气里掠行。
灰风先是穿过了粉裙少女的脖子,然后穿过了正欲出门的绫罗白衫少年的头颅,又穿过了仅仅来得及回身的黑衫中年人。
中年人才堪堪长剑出鞘,便被那凶兽扑中,直接破颅而过。
金属瓦片在尽头略作停顿,又旋即急速返回,回落到猛虎四十一手上。
黄衫短发男子嘴角长带着的笑容,微微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和冷漠,然后拍了拍金属瓦片,大咧咧的插回腰间。
“师兄,吃酒吃酒!”他恭敬的端起木桌上的玉瓷酒壶,为对面的儒雅中年人再斟一杯酒。
啵啵啵!
三声爆响,三具无头尸体倒在了客栈大堂之上。
四周鸦雀无声。
陌上剑社的铁律,山梁城中不许杀人!
而这两人竟然破了。
一瞬间,大堂中原本坐着的看客,或者用餐之人慌忙起身,悄悄向门外走去,待到门前则是快步跑出。
门外隐隐传来声音,“快,快去通知陌上剑社的大人们,这里...杀人了!”
“那是张家的公子,还有田家的近炆小姐!”显然有人认识这两位身世显著的少年少女。
“外来人不懂规矩,胆大妄为!”
“陌上剑社,田家会教会他们做人的。”
“快,快走!那黄衣的凶汉瞪过来了。”
人群一哄而散。
客栈之中静寂的只剩下对酌的两人。
“睚眦必报乃是我一庄主定下的门规,师兄还莫要见怪。”黄衫短发男子笑眯眯与面前儒雅中年人碰了碰杯,然后将清酒饮尽。
夏仁笑道:“亏你在来时,还与我说了那么多精密周详的计划,我还以为你是个很能忍耐之人。”
“像你这模样,那些计划该如何实施?怕是在第一步便打草惊蛇了吧?”他忽的觉得面前这个猛虎四十一实在是个妙人,于是又互斟了杯酒,道了声“干了。”
猛虎四十一也不推脱,哈哈一笑,直接从隔壁桌上拿过一壶尚未开动的清酒,仰头长饮。
酒尽,他将壶随意甩开,淡淡道:“睡也睡过了,酒也喝过了,不若今晚就动手吧?”
而夏仁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数名穿着明黄色剑社长衫的剑客冲了进来,随后往两边分开,将喝酒的两人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人开口。
门前两人忽的低头分开,步入一位朱色长袍男子,他面如紫玉,腰间配着细长之剑。
“拿下!”他也不多说,面对这样不遵守规则的暴徒,实在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话音刚落,两旁的六名剑客便同时拔剑,剑光从六个方向宛如六道急闪的银光向着中央刺去。
这一剑并不是攻击咽喉、头部、心脏等要害,他们需要将这两人刺伤,然后擒住,带回门中发落。
届时直接交给田家之人任由他们处置,也算有个交待。
只是川王府国师已至,明日开讲布道前夕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丢人。
“挑断手筋脚筋。”朱袍男子冷冷道。
呼...
灯笼红光里,一道灰色疾风低沉呜咽着划破空气,所掠之处,持剑的剑客便都静止了下来。
而这灰色疾风已经掠到了朱袍剑客面前。
一股令人悚然的杀意从疾风之中散发出来,朱袍男子脸色剧变,面上紫气涌动,身形微微后退,腰稍后倾,一个铁板桥躲避开呼啸的灰风。
他这才看清,这原来只是一叶简单制样的金属瓦片,只是那瓦片急剧颤动着,发出糅杂的低沉尖叫,每一次颤动都会散出丝丝惨白气息,而使得瓦片无法看清。
呼啸才过,便又突兀折回。
朱袍剑客慌忙出抽剑,回身格挡,他的剑速很快,剑身紫气缭绕。
尽管他平日里是主修的浩然心法,但在剑术一道上也得到过那位宗师的指点,所以他自信如果自己愿意,也是可以位列剑侍之位的。
扭腰,抽剑,一式自己最得意、也是最纯熟的剑招便递了出去。
当!
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
“挡住了!”朱袍剑客眼睛一亮,但随即那瞳孔又变得慌张起来,那瓦片居然像是有意识的凶兽一般,在撞到剑身后,便直接贴着长剑绕了半个小弧,疾风之速不减,刺溜一声穿过朱袍剑客的额头。
啵啵啵!
几声轻响,满是血腥味的客栈大堂上,再添七具无头尸体。
猛虎四十一接过灰色金属瓦片,瓦片上白气散去,居然滴血不沾。
他随手插回腰间,感受着周围血气的涌来。
“力量在一点点的增强啊!”黄衣短发男子的小眯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这是咒怨真经第一层高级嗜血的效果,以战养战,越杀越强。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