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跪得端正严肃,让赵传新不由点头。
看着他们肃穆的表情,赵传新大感欣喜。他两手一平,示意年轻人们转跪为坐,就地听他闲话几句。
他想说清自己的武论,所谓授艺先传道,道是艺的根!无道之基,便无艺之精。若不认此道,则无师徒之缘。
“你们进得我门,是我一时之兴起。这要明说。师父二字你们已经叫过,以后心底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我是不在意的。我用心教你们,你们听得进了便是你们的本事。”
赵传新虽然看着堂里朝气蓬勃甚是开心,不过心下还是不愿涉世太深,所说之言虽然伤人,但也是实情。
“此世上人称武艺为武道,我认为还不够火候。你们的武道更是狗屁不通。“赵传新好似决定伤人到底,出口的话没有一句是中听的。座下诸位年轻人有的立刻屁股有些坐不住,想要站起反驳,转念一想又瞬间失了底气,终究不敢作怒。
赵传新看到了,也不过心中笑笑,转而说道:“原因太过玄妙,你们难以揣摩,我为你们点拨。”
“多说更乱,直言之,你们所学武道,是锻炼身体肢节的末技,未虑心神,故不足以为道也。”
“何为心神,你们也不太懂,我亦难言。就以声为喻,心神亦有响弱、音色、锐钝,实际使用中还要兼顾天地环境之大势。”
“大势你们可以尝试意会。”
“你们出身大家,虽是这世上一个小小角落的所谓大家,但是武技也是勉强够看的,平凡之辈穷尽一生也摸不到顶。但是你们是我精挑细选的英才,目光要放高远。其他不表,且说你们的武技,一招一式简单易学,但要功参造化则必须于细微之处见功夫。你们中的有心之人可以在我这里悟得一招半式,届时想突破原有家学桎梏便也只是喝水之间的小事。”
赵传新说的他们一头雾水。在座的有不少都认为是他故意讲的云里雾里,以立师父的高深形象。
正当他们各有思考之时,赵传新朗声说道:“听好了,是悟不是教!”
“如何去悟,请看!”
赵传新说到看字,猛然伸手,一指天空,引得他们收敛心神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这一抬头,让在座的年轻人无不惊呼出声!不少人激动地噌然站起,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看见的不是屋顶纵横的梁檩,而是一片蓝天!大风起旋,呼呼然撕裂云朵形成巨大的漩涡,那震耳欲聋的风声好似就响起在他们耳边!
心神一瞬间全被吸引,他们越看越觉得天空浩大,越看越觉得云卷雄壮,全然不觉自己眼角已经开始流血,不觉得耳膜震痛难耐。
只过了两息时间,他们有人甚至已经看到了一束光柱照耀他们,闻到了一阵花香沁入鼻腔,听到了他们下一步要走的路途!那是一条武道称雄的康庄大道!
就在他们痴迷傻笑的光景,面前的景象倏忽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他们惊怒地看向赵传新,嚎问为何停止,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遇到何种何种机遇,武道将如何如何顺利!
赵传新摆摆手,示意安静。“先摸摸耳朵,擦擦眼角罢。”
赵传新肃穆的面色让他们一下子憋回了还要出口的话。赵传新说完这句就转身走了。
他们伸手一摸,一手的鲜血,这才惊觉自己眼睛肿痛、耳朵迟钝。
从此服帖,安心在此受教。
练功辛苦,有些人在院中苦练家学不辍,因而累倒,赵传新见了就上前抚一抚他的背,将他扶起来就立刻恢复活力,这种手段实乃天人才有,一众弟子见了,心中闪过的只有死心塌地四字。
赵传新欣赏这样苦练不辍的孩子,于是他们个个练得玩命,若是家中长辈见了,可要心疼。
就这样,在极限处多坚持一秒一秒又一秒的感觉全部保留了下来,在极限对抗中绞尽脑汁快速寻找敌人漏洞的经验也留存下来。他们的实力与日俱增。
那些上好材料打造的兵器也跟着他们一次次挑战着自身的极限,再耐用的东西也经不住这样来用。兵器迅速消耗着,一月之内已重做两批。
随后的日子里,他们许多人遇见了瓶颈,难以寸进。赵传新慧眼如炬,对此全部了然于胸,他心中暗自高兴,心想火候到了!便立刻遣他们去做真正的修行。
有些人,赵传新让他们出去郊游,一直往一个方向走,从走一天到走十天半月。
有些人,赵传新让他们用兵器去做其他的活,砍柴、削木、刻字。
有些人,赵传新让他们睡觉,睡完吃饭,吃完遛鸟,告诉他们什么时候真的自在地做这些事情了,功夫也就成了。
此刻的他们一个个都如茧中蝴蝶,虽然还未破茧,但是已经能感觉自己的体内有着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面前的武道从此刻起,才真正像是一条康庄大道了。
三月之后的一天,武馆的平静打破了。从首都来了一队人马,是当朝那位的一个堂弟携子前来拜师,身份显贵一路通行,无人敢以稍阻。
酒香不怕巷子深,不过也因来往的流客有意无意地传播,渐渐把一切传得神乎其神。
这一位身份尊重的主儿,事先暗自派人前来观察,虽然没有观察出什么东西,带回去的消息也零零碎碎,但是赵传新那些在外游历的徒弟表现抢眼声明远播,这是实打实的。
于是他果断出击,携幼子前来拜师。一是因为他戎马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