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的纽约布鲁克林,并不像后世一样,是黑人和有色人种聚居的地方,居住在这里的,仍旧是以白人为主,当然,尽管如此,这个地方治安仍旧很成问题——这年月的纽约,甚至是整个美国,又有哪里的治安能够让人放心呢?
已经是深夜,埃尔德大道上的路灯已经熄灭了,整个街道上光线昏暗,少有行人。
街道后巷,一株郁郁葱葱的翠柏树下,亚戴尔朝巷道两边张望着,表情警惕,而在他对面,巷道的另一侧,柯利福正在努力撬动一个花园的偏门门锁。
四周一片寂静,不闻人声,直到对面的柯利福抬起胳膊,朝这边着手,亚戴尔才松了口气,快步穿过巷道,跑到柯利福的身边。
“撬开了,我们进去吗?”柯利福指指铁门上已经被撬坏的锁,又推了一下门,等到门敞开一道缝隙之后,他才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难道你打算现在退回去吗?”亚戴尔随口反问一句,推开门走进了后花园。
花园是属于前面那栋二层小楼的,这就是亚戴尔他们今晚要光顾的地方。
小花园里种着米兰,以至于在院子外面就能闻到浓浓的米兰花香味,这种植物并不适合在纽约种植,房主把这种话种在院子里,估计是为了遮掩酒味的。
进了门,抹黑穿过栽满米兰花的花园,悄无声息的走到后门处,亚戴尔伸手握住门把,轻轻拧了一下,好彩,后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拧就打开了。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柯利福跟在后面,有些忐忑的小声问道,“你知道衣服放在哪儿吗?咱们穿着合不合身?”
“嘘!”亚戴尔示意他禁声,等他安静下来之后,才小心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关着灯,光线更加的昏暗了,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根据之前的印象,亚戴尔知道进门后就是厨房的所在,穿过厨房,外面是客厅,这里应该没有人。
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火柴,点燃一支,照了照,确定好了路之后,才摸索着往客厅里走。
“亚戴尔,我有点心慌,”后面柯利福小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绝对不太对劲。”
“放心吧,柯利福,”亚戴尔道,“我知道我们需要的衣服放在什么地方,还记得那天来的时候吗?我看到了。”
话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刚才已经看好了通往客厅的路,他怕时间久了会忘记。
向前走了五六步,按照估算,应该是到了厨房门口了。亚戴尔伸出胳膊,往前摸索了一下,很顺利的摸到了墙壁,而后,他顺着墙壁一点点往左试探,找到了门的位置。
出了门就是客厅了,而在门的右手边,是通往楼上的楼梯,亚戴尔的脑子里回想着,同时,手上继续往门框外摸索。
“等等!”就在这时,走在后面的柯利福按住了他的肩膀,这个家伙不安的小声说道,“亚戴尔,我,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没错,是血腥味。”
亚戴尔有些不耐烦的摇摇头,同时,探出去的手继续在门框上摸索。就在他摇头的动作还没有停下的时候,手突然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他把手缩回来,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块,拈了拈,没错,的确是一种黏糊糊的液体,像是油,不过,感觉又不太像。
就在这时,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柯利福刚才说的话,“血腥味”!柯利福在逃亡到美国之前,可是北爱共和军的一员,他和英国人打过仗,也做过杀手,类似他这样的人,对血腥味应该是很敏感的。
心里猛地一沉,亚戴尔像触电般的把手缩回来,心慌意乱的将火柴取出来,急不可耐的划燃了一根火柴。
先是如豆的火光在眼前升起,而随着火苗越来越大,眼前的光线也越来越亮,借着这点火光,亚戴尔朝手摸的地方看了一眼——他没猜错,墙上的确有血,而且是一片溅射的血迹。
顺着血迹溅射过来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楼梯,但楼梯上并没有尸体,倒是有一道拖拽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楼上。
“这里出事了,咱们赶紧走吧!”柯利福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适才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倒是消失了。
亚戴尔也很是心慌,他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咚!”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像是个沉重的沙袋掉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紧接着,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戴莉,戴莉!赶紧去厨房把那把该死的刀拿过来,记住不要开灯!”
“我害怕......”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怯怯糯糯的说道。
“害怕也要去,难道你想坐牢吗?!”第一个女人厉声道。
听到这声音,亚戴尔扭过头,和站在身后的柯利福交换了一个眼神。
柯利福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家伙上前两步,钻进客厅,将自己隐藏在暗影里。
亚戴尔则穿过厨房的门,藏到了楼梯的下方。
楼梯上很快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很细碎,来人应该是走得很小心。
等了约莫一分多钟,脚步声近在咫尺了,隐约中,亚戴尔还能听到女人急促的喘息声。
亚戴尔没有动,他等着女人进了厨房,听着他在里面一通翻找,最后又走出来,重新回到楼上,这才贴着墙边,蹑手蹑脚的跟着上楼。
悄无声息的上了楼,亚戴尔躲在楼梯转角,朝二楼的走廊里窥探一眼。
走廊里有微弱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