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度单薄的小身板被人紧紧的抱着,像是被夹在一副大钳子里,耳边有一个雷一样的声音喊着,“好阿弟,想死姐夫了!”
马度被弄的一脸的不知所措,这特么是谁呀,认错人了吧,快把我松开,骨头都快给你勒断了,他刚要挣扎的时候,就感觉身上一送。
这人掰着马度的肩膀,瞪着一双大眼,笑呵呵的打量着马度,“哈哈……真像,果真和他阿姐长得一模一样。哈哈……”
马度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模样,很面熟呀,跟韩成长得好像呀,难道是韩成的兄弟,连忙的把目光看向跟在对方身侧的韩成。
韩成笑着道:“这是吴国公。”
吴国公?老朱!朱元璋!
马度眼珠子瞪得滚圆,这就是朱元璋?他很无礼的从头到脚的把老朱看了一遍,没有明朝的画像那样的慈眉善目,也没有清朝的画像丑陋猥琐,乍一看倒像是一个农家大哥,质朴之中带着豪气,威严之中透着亲切。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得位最正的帝王,大明的开国之君朱元璋!是那个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朱元璋!是那个治乱世开太平的朱元璋!是亡了国都要让康麻子拍一句“治隆唐宋”的朱元璋!
他是个暴君,为惩治贪官宁枉毋纵剥皮填草,为一己之私屠戮功臣,动辄数万血流成河。
他更是仁君,对百姓的艰辛感同身受,朝堂上也常常为之唏嘘垂泪,他制定的一整套的福利体系,种种的惠民措施枚举。
他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纵然满身污点也无法遮掩他的万丈光芒,无论谁都无法否认他是个伟大的帝王!
在马度观察老朱的时候,老朱同样在仔细的打量他。和他想的不一样,马度不是画像上老君身后的俊美的童子,也不是佛祖跟前乖巧的沙弥。
和这个年岁人一样,不过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只是白净了一些,只是他的眼神为何这般的炽热。
崇拜、敬仰、赞叹、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就在他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这样的眼神其实有点熟悉,在义子朱文英哪里偶尔能看到,但是绝对没有这般炽烈。
一时间两人竟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愣着,直到朱文英在一旁小声的喊了一句,“父亲!”
老朱这才反应过来,哈哈的笑了一声,“你看我都高兴坏了!”用大手在马度的肩膀上使劲的拍了拍,又拍了拍朱文英的肩膀,“文英也长大了,能替为父分忧了,走,和你舅舅一起进屋,咱们多喝几杯!”
老朱一手拉着马度,一手拉着朱文英往船舱里走,三人并排往船舱里面走,还一边吩咐道:“韩成,多置好酒好菜,我要和文英好好庆贺一番!”
马度满脸的懵逼,满脑袋的浆糊,这是个什么情况!阿弟?姐夫?舅舅?这些奇怪的称呼跟我有关系吗?
老朱拉着两人直接到了帅案的后面,帅案是一条长长矮几,直接在帅案后面坐下,老朱刚一松手,马度立刻起身,闪身到了帅案下面,拱手作揖,“大都督府都事马度见过吴国公!“
老朱佯作不解,皱着眉问:“阿弟你这是何意?”
“国公厚爱让属下受宠若惊,自当竭力以报国公厚恩,只是如此称呼让属下万分不解?”
老朱看向朱文英佯怒道:“文英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没有把事情给你说清楚。”
父子连心哪,老朱一瞪眼,朱文英就知道老朱的意思,连忙的起身请罪,“父亲莫怪,这事情确实没有跟……跟舅舅说。陈友谅围攻洪都,情况十分的危急,里里外外的少不了舅舅的操持。这种事情要是说了,怕要影响舅舅心绪,这洪都可就危险了。”
马度有点脸红,正是有他瞎掺和,洪都才差点就被攻破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老朱突然变成了自己“姐夫”?
老朱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坐吧,阿弟也过来坐,听你外甥好好的给你解释。”老朱拉着马度重新的坐下。
朱文英这才道:“这事情说来话长,舅舅不解很正常。舅舅应该知道母亲是郭元帅的义女,母亲的生父乃是宿州的一位富绅,人称马二公,马二公为人急公好义,常好打不平,后来惹了人命官司……“
”马二公不愿意拖累的了郭元帅,只好离开,可是母亲那时年幼,多日奔波,身体又不好,只得寄养在郭元帅家中……”
马度打断他,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国公夫人的兄弟?”
朱文英开口闭口讲得都是马大脚的身世,马度再笨也知道朱文英想要说什么了。
朱文英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马度疑惑的道:“这话从何说起,我跟国公夫人只有一面之缘,不能因为我们都姓马,就是亲生姐弟吧。”
马度当然很想抱马大脚的大腿,够粗够大够牢靠,可总要弄清楚原因。
老朱笑道:“阿弟是不是有一块阴阳鱼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马头?”
马度从衣领子取出那块玉佩递给老朱,“国公说的可是这块?”
“正是!”老朱把那块玉佩捏在手里,用力的摩挲了一下,看看朱文英示意他继续讲。
朱文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马二公除了好打抱不平,还有一个小爱好,闲暇时就会雕琢些玉器打发时间。曾经就雕一对阴阳鱼的玉佩,其中一只送给外祖母,希望夫妻琴瑟和谐。”
朱文英没有说马二公送给妻子阴阳鱼,其实是希望夫妻阴阳调和,别老给他生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