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的文承在一片光芒中估算着自己伤痛恢复的程度,开始整理自己错乱的呼吸。
很快就恢复了,一切完好如初,背痛和四肢酸痛全消!
至少能应对一两个敌人的进攻吧,物理意义上的逃跑也没有影响……不过敌人是骑兵。
尽管是这样,但更要命的问题出现了。
回过神来,雷蒙德已经回到八百米外的军阵中。
沙海中的金色光芒闪烁着。配合金光的消散,敌军开始展开阵列。
如果说呼喊或者誓言是为了振奋士气的话,那么跺脚或者拍打盾牌就是给文承带来直击心脏的震慑。
轰隆轰隆。遥远的战阵里,盾兵纷纷为重骑士让开身位,骑士们九个一组结成一个个三乘三的小型冲击阵,接着伴着号角声开始起步。大幅度的起坐加速后,骑士枪纷纷压下。
震撼天地的共鸣、旌旗招展。
还不能完全明白在结界中就这样死去会是什么结果,但脑中忽然闪过四个字。
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文承这么悄悄问自己,却无人回答。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只能以这瘦弱的身躯来应对么?
又或者是,我的信念?
为柳真统一全球魔法界的信念,对抗一个天国王朝的执念。
对文承来说,这不过是心里话的再次重复,他甚至不明白这么无数次的重复有什么意义。
更糟糕的是,每这么重复一下,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混乱。
恰恰相反,每当对信念产生质疑,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和顺利。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该怎么结束这个噩梦!
一切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因为不断入肺的黄沙,和纳入耳中的怒吼。
这是……战争……
相距数百米的骑士群冲锋……
仅仅是为了杀我,可我到底做了什么让那么多人怨恨我?仅仅是因为这个野心吗?
能不能面对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骑士并发出反击就是生与死的区别,但如果再给我几分钟的话就更好了,起码可以让萝兰回去。
无解的军阵。
濛儿……
文承不舍地朝后看了一眼未婚妻,又嘲笑着自己转过头。
哈。
多么幼稚的执念,我却一再选择相信。
所以啊柳真,这就是愚忠的我为你付出的幼稚代价吧。
所谓信仰,大概就是死也不愿意改变的某种东西吧。
在隆隆战鼓和不断逼近的骑枪前,文承闭上双眼。
“喂,忘了你的王牌么?”
一道红光闪过,汗血宝马在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