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眼看蛇肉就要熟了,尽管烟火熏人,但蛇肉的香味也越来越浓了,柳梅儿头都没回,随口答道:“前朝去二名的缘故,王法规定若人犯罪后便只能使用二名,还有你字闯王,只有姓里才有王,不曾见人名字里带王的。”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李闯王性子一激傲,便把骆宾王的咏鹅随口吟出,但他也知道这和柳梅儿说来没半点用处,毕竟字号里带王字的也确实不多见。
“你说什么?这不是歌赋啊!”柳梅儿见李闯王不理自己,反倒嘴里说着一串串押韵的话,愣了下,又展颜一笑:“这是你写的吗?当真不错咧!”
“不是!”李闯王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等腌臜事甩开,望着柳梅儿道:“柳姑娘,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只是李某还有很多没想通的,不知道柳姑娘可愿意和我细谈?”
“好吧!”柳梅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斜着眼睛俏皮地看了眼李闯王道:“看在烤长虫和烤鱼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咯!”
……
“李少侠,按你说的,你现在都还是总角之年,要我说,你报的名号,别人都当你说的小名,幼名,你不是说你在张家庄,他们也不是总叫你小哥儿嘛,他们那些大人,肯定是没把你的话当回事咧!”柳梅儿认认真真地听了一番,突然笑了起来,那对灵动可爱的酒窝顿时依偎在柳梅儿那洁白的脸颊上,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的好看:“要我说,你现在就一总角,还没到束发,更别提弱冠了。”
“不对,柳姑娘!”李闯王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柳梅儿又将他打断道:“还有你说的你那师傅给你取的,肯定是你自己听错了,不然那有人这么给自己徒弟取名字的嘛!”
“啊!”李闯王一下又懵了,这口中的师傅可是自己杜撰出来的,当下不由得苦笑,只得顺着点头。
“哈哈,我知道了,你师傅肯定是觉得,你总是调皮,闯祸,才叫你闯王的吧,你就是个闯祸的王?”柳梅儿也才十几岁,哪里知道那么多,当下听完,忽然如发现了什么一般,跳了起来,乐不可吱地道:“闯王,闯王,闯祸的王!”
“咳咳!”李闯王被噎半天,偏偏又反驳不得,看着火光越来越亮,暮色越来越深,便故意威胁着道:“你就笑吧,这里蛇多,看晚上你怎么睡?”
“哈哈,你问我如何睡,我可不怕长虫,我有药的!”柳梅儿一愣,旋即如偷吃的小狐狸一般,笑得更欢了:“听说长虫很记仇的呦,你刚还杀了条,等下到了晚上…嘿嘿!”
看到柳梅儿那俏皮精怪的样子,李闯王有种彻底被打败的感觉,讪讪地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柳,名梅!“话音刚落,柳梅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低下了头,眼睛也红了起来。
“怎么了,柳姑娘!”李闯王吓了一跳,这女孩子的心思,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李闯王不问还好,这一问,柳梅儿的眼泪就如决堤之水,哗哗地流了出来,到后来干脆哇哇哭着:“都怪你!都怪你!”
“好吧!都怪我,都怪我!”李闯王顿时觉得头大,这柳梅儿莫名其妙地怪上了自己,但也只好顺着话,安慰着柳梅儿。
“呜呜~我娘亲都没看到我就走了!”
“呜呜~我没有娘亲,我也是半个孤儿,呜呜~”
“呜呜~姥爷,我想姥爷,呜呜~”
李闯王半天终于听懂了,估计是柳梅儿见到自己是孤儿,又问起名字,想起了她自己的娘亲,这才悲哭。
这女子一哭,李闯王就觉得为难了,你劝吧,她哭得更厉害,你不劝吧,保准哭完后会骂你冷血,还好李闯王来汉末前有经验,便一边低声顺着安慰,一边取了块手绢递给柳梅儿。
忽然,李闯王从柳梅儿手上把那块手绢夺了回来,又飞快地放进怀里,柳梅儿被李闯王这举动吓了一跳,旋即指着李闯王怒道:“你这人好没良心,我都帮你这么多,你连块破手绢都舍不得给我!”
“不是,不是!”李闯王递给柳梅儿的那手绢可是张雯瑜送给李闯王当念想的,偏偏此时又说不得,李闯王只得喃喃地道:“那手绢是我用过的,怕不干净!”
“你骗人,哼~”柳梅儿见李闯王说是他自己用过的,一想还好自己没用,见李闯王呆呆坐着,想起自己刚还失态哭了,不由得俏脸一板,对着李闯王佯怒道:“手绢舍不得给我用,还不会帮我把水囊取来!”
待得李闯王取来水囊,擦洗脸后,柳梅儿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了,靠着那火光,抱着自己的双膝,居然又发起呆来。
李闯王见柳梅儿无心说话了,也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着柳梅儿道:“你坐会儿,我去弄点东西来!”
柳梅儿理都没理李闯王,只是呆呆地自己胡乱想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闯王扛了两根大树过来,又抽出闯王大刀飞快地削着树干,不一会儿工夫,就在边上搭了个简易的三脚棚架,离地处还用树枝密密地铺了层。
“你有行囊的话,你就进去睡吧!”李闯王取出自己的包裹,将几块袍子,细细地盖住三角棚架。
“哼!算你有良心!”柳梅儿早就被李闯王弄出的声音惊醒了,只是就算是她经常走标,但也极少在外露营,就算露营也还是会找个山洞什么的。
其实按照陆地行标的规矩,一般都是下半夜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