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忌惮什么,唐柠自然知晓,这么个自称是神的家伙怕死怕未知的危险,她眨眨眼,肩头痛到麻木,好在雪已经止住,她强打精神和它周旋,“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能见到你的真身。”
“你在撒谎!”它倏地将眼神落在唐柠身上,一双黑眸闪烁着嗜人的光芒,“没有什么能瞒过我,你若是敢作乱,我就能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有的是能叫你痛不欲生的办法。”
唐柠脸上早就褪尽血色,手微微一抖,微微瑟缩,像是被唬住的模样,下意识地远离它。
许久微微一僵,恨恨地瞪着它,眼底是满满的怒火,她身上有它想探寻的秘密,它不会轻易叫她失去性命,她若是胆小懦弱就不符拼命救姜画的模样。
做戏做全套,虽然观众只是它一个。
这么小的地方,她想躲,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她又何必像个小丑似的,战战兢兢,像个滑稽演员,笨拙又狼狈地闪躲,满足它的恶趣味。
“你说你若是死在这,会不会有人发现。”它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眉宇间皆是阴戾,缓缓走过来,见唐柠拧着眉头后退,可怜又狼狈。
它心头涌上说不出的痛快,这种感觉又奇妙又幸福,做人真不错,难怪画本中的妖精拼命想修炼成人。
芸芸众生不过是蝼蚁,唯有它不死不灭,她是人,它是神,没有人可以消灭,没有可以胁迫它。
只是它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个孱弱的家伙,会知晓它的伪装,没关系,它会找出真相,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它飘荡在人间千年,任人宰割到主宰人的命,它历经无数的坎坷艰难,方可成为强者。
它本来是个愿望成真系统,它的目的就是为宿主服务。
它和宿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定要事事顺着宿主,莫要惹怒宿主,处处为宿主着想,谁叫它的命脉被宿主掌控。
宿主可以销毁它,它不能任意挑宿主。背负着取悦宿主的使命,随时可能消散,真是不公平。
它不是没有心软过,它不是没有善良过,只是人类骨子中的卑劣和软弱,叫它注定会失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宿主不将它视为伙伴,它只是个工具,它没有伙伴,它没有自由,它只是个工具,只是这个工具存在智慧。
它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眶发酸,它有点想哭,人类真奇怪,有泪腺,眼泪说落就落。它是个“新新人类”,姜画的身体是它第一个寄居对象,它有点不适应,难免的。
见唐柠一脸的冷静警惕,似乎在嘲笑它,心头涌上来强烈的不满,忍不住走上来扯住她的头发,揪向自己。
它勃然大怒,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阴寒气息,死死地盯着唐柠,“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你这个蝼蚁,怎么敢!”
不顾潜在的危险,凑上来,它的危机感救过它无数回,今儿个怕是会失灵,这么个普通人,能造成浩劫,真是痴人说梦。
冷冰冰的金属触感,叫人心惊,不敢大力喘息,生怕它不小心扎进去。
“我,我没有,我怎么敢,我现在就是你捏在掌心的蝼蚁,无处可躲。”唐柠咬着牙回应,她知道此刻抵在她肚子上的是什么,匕首专有的锋利刺寒叫人不容忽视。
她是人,不是神,要是这把刀再往前戳一下……就这么捅进来,她怕是神仙也难救,这个念头一瞬间让她僵硬冰冷起来。若是肩头没有受伤,她,她也拼不过。
匕首翻出花来,不住地比划来比划去,像是在寻找最佳角度,舔舔唇跃跃欲试,“我量你没有这个胆,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察觉出我的不对劲。
“我不傻,我若是说出来,我就保不住我的命。”被刀尖抵在肚子上,唐柠打消诸多念头,适当的示弱,表示她的屈服和臣服,拖延点时间。
当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根本就不信,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它怕死,不会轻易恁死她。
阴恻恻一笑,“你找死!没有敢要挟我,要挟我的早就去见阎王!”锋利的匕首划破唐柠薄薄的衣衫,刀刃紧贴肌肤,皮肤被划破,浅浅的疼,叫她精神一震。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我只是想活着。”唐柠脸憋得微微发红,退,退,退,退无可退,一堵墙堵死她的退路,匕首尖陷进去0.5公分,疼痛席卷而来。
一双黝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柠,眼神仿若能将她生吞活剥似的,抚摸着唐柠的伤痕,温柔又和善,无害又天真。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折磨你,你若是喜欢,满清十大酷刑,我可以在你身上通通演示。”越说,笑得越温柔,笑得越天真,根本就不像是个恶魔,可事实上唐柠额头是细密的冷汗,全是疼说出来的。
它越说越温柔,它越说越用力,按在唐柠伤口上的手指狠狠戳进去,撕裂的疼痛感,痛呼。
惨,实在是惨,它这么狠,她怕是会被折磨来折磨去,凄惨地死在总统套房,不知道它的手指干净不干净,没准她会因为感染病菌,痛苦地离世。
它居高临下,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像是愤怒又像是兴奋,或者说二者兼而有之。
又是肩伤又是腹伤,她现在差不多就是个废人。
痛苦皱皱眉,轻轻撩起衣摆,小腹位置,鲜红的血格外的醒目。
这块肌肤痛的厉害,血止不住地流,狰狞的伤口有点骇人。
“你不说的话,可就没机会,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