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那个两鬓已经花白,看起来六十多岁,个子不高,身形十分瘦,瓜子脸细细长长的眼睛,皮肤微黑,他正是李丞相。
右边的那个容貌跟他正好相反,四十左右岁,白白胖胖,大圆脸,小眼睛,气质讨喜,像是一直在笑,活脱脱佛爷一尊,这个正是贵妃的堂哥,杨丞相。
杨丞相先行开口,声音听着都憨厚,他道:“李玉山的女儿竟然如此目无法纪,可见这是长久养成的习惯,在长安都敢如此放肆,以小观大,她在范阳是个什么样子,而谁给她做依仗?还不是李玉山,能把女儿骄纵成这样,可见李玉山在范阳又是多么的骄纵?大家,臣恳求严惩凶手,要将这李蘅远终身监禁。”
皇上蹙了蹙眉头,那深邃的目光也看不出什么悲喜。
而恭王说的是否都是属实,李蘅远是否那么嚣张,这位皇上可是精明的很,别看他年纪大了,所以他心里有数。
李丞相接过话道:“大家,李玉山镇守北方有功,一直忠心耿耿,只是他们北方多是胡人居住,所以个性直爽彪悍,从珍媛县主行凶一事就可以看出来,如果真的是那种心思狡诈的人,谁和与皇子为敌,而李玉山唯一的一个侄子,因为一个婢女的关系,还离家出走了,他也是可怜人,如果大家一定要处置他的女儿,怕是要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杨丞相冷笑道:“如果是忠心不二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大家帮他教育女儿而寒心呢?可见还是有异心。”
李丞相道:“如果有异心,他当时就不会送他唯一的女儿来长安。”
说完,他看向皇上:“大家,袁家郎到底没死,而擅闯驿馆,说出去旁人谁会说李三娘有错,如今西北的匈奴虽不成气候,但是吐蕃,大月氏,高句丽……这些外族仍在,朝廷仍派重兵把守四方,如果在这种时候,处置边关将领的家属,会让人寒心,文武百官也会有异议的。”
皇上捋着胡子,长吁了一声,了解皇上的人都知道,他这是被说动了的迹象,要做出决定了。
杨丞相看了恭王一眼,恭王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这位丞相是在帮着自己说话,于是高声喊冤。
他叫声过后,杨丞相道:“大家,可是这李三娘杀人行凶是不争的事实啊,也总要受点教训的。”
李丞相仰头看向他,又是要辩的样子。
皇上道:“好了。”
后看向恭王:“珍媛县主不敬我儿,是有错在先,又杀人行凶,嚣张之态令人难忍,但是她乃胡地来人,我中原人胸怀宽广,就不应该跟小女孩一般见识,我儿说是不是?”
他最后一句音调拉的老长,别有深意。
恭王吓的肩膀颤抖,后低声称是。
杨丞相以为这就是皇上的最终判断,白嫩的圆脸气得潮红,想要说什么。
这时皇上又道:“可是这女子确实行为过激,非女子性也,也不能这么不了了之。
这样,让她在明日之前向袁家小郎登门赔罪,若是她还不赔罪,那就要严惩,袁家小郎伤病花费,也要她赔给你。”
恭王想了一下,突然间脑海中想出了个惩治李蘅远的主意。
道:“父皇,虽然是表弟受伤,但是这李三娘是对儿臣不敬,就算是负荆请罪,也应该让她到儿臣府上请罪,不然儿臣不服。”
皇上知道自己儿子与袁亮关系好,他点点头:“那就这么办。”
恭王忙道:“谢主隆恩。”
皇上没理他,看向左右二位;“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杨丞相是想除掉李玉山,看样子是不成了,他暗暗发狠,为什么那个袁亮不死,死了如果皇上不处置李三娘,富昌候也不会松口,可是人就是没死。
他道:“吾皇圣明。”
就是没意见了。
李丞相是要保李玉山的,只要李蘅远人不出岔子,李玉山就不会有事,而只是赔礼道歉,这没什么大不了,起码在他眼里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丞相也道:“吾皇圣明。”
皇上道:“既然都无异议,就这么定吧。”
后对恭王道:“你也不要哭了,七尺男儿,被一个女孩子给吓成这样,你真是……你去吧,去看看袁家小郎,安抚下富昌候。”
父皇看样子是生气了,恭王见好就收,连滚带爬的离开。
皇上厌恶的一闭眼,后挥挥手。
李杨两位丞相知趣的退了下去。
等李丞相一走,那前方的帷幕走出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美人走到里屋,坐在皇上腿上,勾着皇上的脖子道:“三郎,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睁眼一笑,手指点着那美人的小嘴道:“方才还觉得恭王不争气,爱妃一出现,什么烦恼都没了。”
美人嫣然一笑,后道:“三郎,明日中元节盛典,臣妾的霓裳羽衣舞成了,您不是一直想看,咱们去梨园吧。”
皇上亲自谱曲,排练了大半年的时间,一直觉得不够惊艳,听美人这样一说,眼里精光乍现,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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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表李丞相这一支,从皇宫出来,杨丞相在宫门口见到了自家马车,那赶车的车夫,一直是李丞相的心腹,李丞相出来便道:“真是提了一口气,出这种事。”
车夫低声道:“大人有何困扰?皇上为何急冲冲宣大人进宫。”
杨李二人一开始并不知道李蘅远和恭王打架这件事,是临时被召见来的。
看着西方的夕阳,这都快黑天了,竟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