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凤握着弯刀步步逼近,青司眼中越发冷凝。
明知道南凤是那种不允许别人蔑视梁国的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将心里放着的话给说了出来。
她厌恶梁国,她就是想让梁国和高佐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是她的执念!
冰凉锐利的弯刀挑起青司的下巴。
南凤看着青司眼中滔天燃起的怨恨,那么直接的击溃他身上的戏谑。
她是认真的。
他怎么就忘了,虽然百里青司姓百里,可是她却是季锦堂的女儿。
那个死在梁国暗杀之下的忠臣良将。
可是,尽管如此,任何人都不能欺辱梁国。
“我说过的,你再说梁国一句,我就让你……”
手上的弯刀扬起,向着青司笔直落下。
青司看着那将要落下的刀刃,一动未动,直到那刀刃落在青司额前,擦着她的眉心停下。
几颗血珠从伤口里渗出,如胭脂一般点燃青司的眉睫。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的,可是当他看着她那双空寂而坚定的眼睛,他发现他好像又有些不忍心了。
这太奇怪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会将你杀了?”
“怕。”
青司回的很诚实。
“如果可以活着,没人愿意死亡,但是,有些事比死亡更重要。”
“看来你的确不是太无趣,”南凤的指腹抹过青司额上的血珠。
“可惜,你知道的太多注定要死。”
“未必吧……”
青司笑着打落南凤的手掌,“接我的人,一定会来的。”
南凤正想泯灭青司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听得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又将自己的行踪引向后山,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被发现才对。
如果不是他,那剩下的只有一人。
“你做了什么!”
“世子之前败于燕王,现在心有余悸我也是可以理解,可是,你真觉得就我这副模样,还能为你招来麻烦?”
青司将沾满了黛笔粉末的手指,在袖中不着痕迹的擦干净。
看南凤这模样,该是他们找来了吧。
脚步声还在远处,但是南凤的直觉告诉他,已经有人先行一步,章着他的方向靠近。
南凤将青司一把抱起。
“不管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只要你能活过今日,我就留你一命。”
青司眉头一皱,他要做什么?
镶金嵌玉的房门被人一剑劈来,高渐离那双鹰隼样的禀冽眼眸,看上去比他手中长剑还要来的凌厉。
而南凤依旧穿着他那件蓝紫色的繁复长衫,很是潇洒的坐在那扇临着后山山壁的窗台上。
“我们又见面了,燕王殿下。”
高渐离向前踏出一步,眼睛却已经不动声色的将这大殿环视一周。
没有青司藏匿的痕迹,可是青司一路留下的螺子黛粉末,指向的就是这里。
“她哪?”
既然他找不到,不妨直接询问南凤。
“燕王殿下指的“她”是谁?南凤这次来是为求见高祖帝,不知燕王能否为南凤引荐。”
高渐离看着南凤,缓缓举起了手上三尺青锋。
“把她放了。”
南凤见此,脸上笑意越深。
“梁国乃是西周属国,燕王殿下现在以剑相指,可是在代表你要不顾两国协议,公然挑衅!”
“把她放了,我可以当做今日你没来过。”
当做今日他没来过?
也就是说他带有青司后,燕王没有禀明高祖帝。
而且南凤深知高渐离的为人,只要他应下,今日他被发现行踪的事绝对不会有人提起。
他可以继续去做他要做的事。
“真没想到啊,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南凤笑的越发邪肆。
“越是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我越是不能放过于她,我可以告诉你,她就被我藏在北山行宫的某处,只要我不带她出来,你一辈子都寻不到她。”
“你的条件。”
“我要你与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赢了,我告诉你她的下落,若是你输了,我要她做我南凤的世子妃。”
高渐离沉默的看着南凤,本就霜寒禀冽的眼底,更是刮起了滔天暴雪。
见高渐离不出声,南凤勾唇一笑。
“怎么,你这是害怕了?”
“她不是货物,我无权用她做赌注。”
“那怎么办?”南凤耸耸肩膀,很是无奈的摊手。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被关在北山行宫某处,慢慢等死了。”
“用我这条命与你做注如何?只要我输,我愿意自戮当场。”
高渐离这话说的轻易而郑重,轻的好似只是随口一句无心之言。
可他眼中的郑重表明他这话里的认真
这人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另一人的下落?
虽然他只是对那女人有些兴趣,可是为什么还未开战,他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南凤看看窗外,在那敞着的窗框上,青司正被人帮助手脚吊挂在那里。
脚下是悬崖峭壁,而她全身重量,都压在那窗框上。
寒风戚戚,从青司的衣角缝隙钻进,带有她本就为数不多的热量。
可是不管多冷,她都不敢动上一下,她不确定,如果她动了,自己会不会连着那个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窗棂,一同掉下去。
青司相信,如果这次掉下去会不会再次重生她不确定,但是摔成肉泥什么的是必然的。
青司抬头看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