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城。
破败的城墙上满是血红色的抓痕,大街上游荡着奇形怪状的行尸,他们口中低吼着奇怪的叫喊声,不断地移动着,一个光头的道士在后面仿佛驱咒般地驾驭着这些行尸移动。
一处地窖。
“刘天师。”
“许久不见呐。”
白发山羊胡的老者微笑道。
“你是何人?”被束缚着双手,敲断了膝盖骨的刘恽跪在地上,目光冷然道。
“这样你还认得我?”白发山羊胡的老者面容变得年轻,虽然山羊胡没有去掉,但是年轻时的棱角已经显现出来。
刘恽冷笑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姓秦的败类。”
“老魔师。”旁边的瞎子走过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
山羊胡的老者摇了摇头,没有让瞎子动手,而是淡淡地说道:“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败类。”
“想活命吗?”山羊胡的老者蹲下身来道:“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或许能饶你一命。”
“麒麟山子弟会有软骨之人?”刘恽怒目相视道。
山羊胡老者大笑着,站起身来转身从地窖中的桌子上,端出一酒壶,对着碗口斟满了两壶酒道:“麒麟山软不软骨,我不知道,但正道软骨之辈可多了去了。”
从上方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声。
地窖上方,一个面相残暴,脸上铺满了大大小小四、五道刀疤的男子顺着梯子走进地窖道:“老魔师,消息已经套出来了。”
山羊胡老者略有得意地笑着。
一边笑,一边满满当当地饮尽碗口之中的美酒。
“你且看,正道软骨之辈是不是多如牛毛?”老魔师双手负背,绕着刘恽兜转一圈道:“把那个招供的弟子拖下来。”
面相残暴的男子面露难色道:“老魔师,我掏出消息后,那人好像撑不过去,已被我们几个活活折磨死了,倒还有一个硬骨头,死活没有说出半句话。”
“无事无事。”老魔师摆摆手道:“就把那个硬骨头也给我抓下来。”
“然后在这里,把你弄到的消息好好报出来。”
他负手道:“对了,这硬骨头是哪个门派的?”
“是龙虎山的。”面相残暴的男子如实汇报道。
“恩,你就把这个龙虎山的一起带下来。”老魔师交代一句话,又是饶有兴致地围着刘恽转了一圈道:“刘师弟呐...听到这消息,你的感受如何?”
“我可当不得你这一句师弟。”刘恽嘲讽道:“您可是魔道领军人物,刘某不过是麒麟山的一个野道士罢了。”
不多时。
一个被砍断了半条腿,双目尽去的修士被抓着衣襟,从地窖的上方丢了下来。
“砰——”
地皮翻滚,尘土飞扬。
老魔师眉头一皱。
刘恽瞪大眼睛辨认此人,冷不丁地问道:“黄师侄...是黄师侄吗?”
“黄师侄啊!”刘恽竭力地想要用腿发力向前挪动。
被打断的膝盖骨根本无法承载全身的力量,只得瘫软倒在地上,刘恽眼眶有些发红道:“你们这帮天杀的。”
“是...是师叔吗?”
一个虚弱的声音发出微弱的声音,从这具看上去命不久矣的躯体上发出。
“是师叔。”刘恽听到这声音已经止不住从眼眶中流落,看到昔日故友之子落得如此地步,心中愤恨和悲凉交杂积攒在了内心之中。
“弟子命数已尽...”黄振义脸色惨白,失去双眼的他根本看不见身旁任何的一草一木,只能用神识去感应,但是他的神识早就千疮百孔了。
“恐难在师叔膝下...承欢...”
“不过...师叔且放心,弟子...恪尽职守,未有...失格,没丢龙虎...麒麟...两脉的脸面。”
轻微的呼吸声。
紧跟着仿佛是剧烈呼吸般的大口喘息。
身体微微的抽搐,似乎有些无法承受,再之后,一具冰凉的尸体瘫软在地窖上。
“秦...宸...君。”刘恽面色涨红,眼神之中没有任何保留,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坦然自若的山羊胡老者,“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将我打得魂飞湮灭。”
“否则,我必杀汝!!!!!!!”
“砰——”
老瞎子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闪身而来,一脚将刘恽的身躯踢向地窖的墙壁。
“哎。”老魔师叹了叹道:“走吧,我看他修为尽废,也无多少时日了,就放他一条狗命吧。”
“恩主,您还是太仁慈了。”老瞎子很不理解老魔师的行为,对于这种家伙不应该斩草除根更加安全吗?
“仁慈?”山羊胡的老者淡淡道:“或许吧。”
他走过去。
看着黄振义的尸首。
不加掩饰地抬起了自己的脚。
“仅仅只是看在当年的交情罢了。”
话音刚落。
一滩血迹溅射四壁。
老魔师扭了扭自己的脚,“硬骨头?我最讨厌的就是硬骨头。”
“李广元,正道有多少人正在往弦月城赶?”老魔师对着刀疤脸问道。
“大概有四五十个宗门正在往这边赶,第一批来到这里的麒麟山和龙虎山的弟子已经被我们这边的人给解决了。”疤脸男回答道:“最好我们在三个时辰内破除弦月城底下的封印,不然的话,可能会被正道给包围。”
“三个时辰吗?”老魔师沉吟道:“能再快点吗?”
“地下那个魔主的封印是上古正道修士封印的,我们能在三个时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