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良身体中的征服欲算是全然被这个没有回答的回答激发出来了,他暗自握紧双拳,势在必得的道:“小姑子,你逃不掉的。”
周七郎脸上带着笑意,呲着牙道:“你居然说秦孟良滋味甚好,我真是拜服于你。”
杨以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她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回味,认真的道:“这是真话。若不如此,难道我还哭闹着要他娶我不成?”
周七郎笑道:“总算,你是得偿所愿了。”
杨以泷点点头,道:“秦知县不喜我。”
周七郎笑道:“凭卿之才智,怎会轻易认输?便是秦孟良那自大的家伙也拜道你的石榴裙下了,哈哈哈,何况一个老顽固?”
杨以泷畅然的叹了一口气,举头望向明月,舒心的一笑。她转头问道:“今日筵席上那三个陌生少年,你可识得?”
周七郎略微想了想,摇头道:“似乎是秦通的同窗吧,我只见他们一同进府的。”
杨以泷点了点头,若非这三个程咬金杀出来,恐怕她只能黯然离场了,胸中对三人升起浓浓的感激之情。
她微微扬头,微笑着问:“七郎,你方才所言,可是真情实意?”
周七郎微微一滞,心下一沉,局促不安的问道:“你,你说那句话?哈哈哈,你知我甚深,我这人,惯常的口无遮拦,若是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还请女郎宽恕则个儿。”
杨以泷抿抿唇,双眸炯炯的看向他,道:“你说我知你甚深,而你又何尝不是知我甚深?”她顿了顿,轻叹一口气,道:“等了他这许多载,也算是尽了心了,至于结果,如今已然是最好的。”
她缓缓的踩着青石板路,双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接着道:“我自小没了母亲,隔了几年,家父又命丧北虏之手,我便只能去到伯父家寄人篱下。还记得有一年中秋节,伯父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块上好的月饼,他便将月饼给了书姐姐,不想我正巧去请安,撞上了这一幕,于是伯父便将书姐姐咬了的月饼一分为二,分给我一半,我不想要,却又怕伯父不高兴,只能如鲠在喉般的吃了。我自小就爱读书,于是便经常在伯父书房中流连,伯母唤我去与书姐姐放风筝做女红,我却都不愿意去,于是伯母便说我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做,无德无才,将来没有婆家要我。”
“十四岁那年,有人上门提亲,我不愿意,便去触了花粉,让自己脸上生了疹子,以此逃脱了议亲的命运。后来,我便遇上了他,秦公子fēng_liú文才,让我心折,可我却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配不上他,为了他,我频繁出席诗会琴会,更去王老面前毛遂自荐,得到他的一句夸奖,我本以为,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不同的,也认为自己在他面前可以扬起头了,直到今日,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人一旦看低你,便是你穿上世上最华丽的布料,也无法让他对你改观......”
这些事情,周七郎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在杨以泷用极为平淡的口气叙述这一切的时候,周七郎的心,却如一面原本平静的湖面,被竹篙狠狠推开一般。
他,在心痛。
他皱眉道:“以泷,往常那些年,你受苦了,往后......秦孟良虽fēng_liú,但既然答应了你,便会正正经经的将你迎入门中,以后你就是秦家的夫人了,再不会寄人篱下,也不必力争上游。”他拱起手道:“我祝你一世无忧,生活平淡,再无波澜。”
杨以泷微微扬唇而笑,道:“我,绝不嫁给秦孟良。”
周七郎怔怔的看着她,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杨以泷微笑着道:“从前求的,已不是我今日想要的。秦孟良看轻我,轻慢我,我,不要他了。”
杨以泷一直是一个孤傲而清高的女子,周七郎却没想到,她竟然清傲到了如此地步,他心中暗暗道,秦孟良啊秦孟良,你自恃文才fēng_liú,潇洒风雅,而今却伤了杨以泷的心,若换作是自己,怎么会到了这时候还绷着自己呢?
若无杨以泷,生亦何欢?
杨以泷手把着马车的边框,一脚踩上马凳,微笑的转眸看向周七郎,道:“七郎,若你方才句句属实,我,却是想明白了,也是愿意的。”
说完,她红着脸,低头进了马车。
车夫一扬马鞭,马鞭抽动空气,“啪”的一声落在马屁股上,马车飞快的驶向前方。
周七郎失神的看着马车消失的街角,怔怔,讷讷,突然间,仿佛一道雷击在了周七郎的天灵盖,他疯狂的大笑,扯过家丁牵来的马,翻身就上。
“公子!公子!”
周七郎摆手道:“我来了!”
此时,秦通、江柳愖、沈康与王麓操正在秦府后院中小酌着呢。
秦通为三人满斟酒杯,道:“你们喝,我咳咳,不胜酒力。”
江柳愖笑着道:“哈哈哈,还有秦小爷怕的事儿?”
秦通揶揄的看着江柳愖,笑道:“承让承让,秦通年纪尚少,不敢称爷,还是江爷威武霸气。”
江柳愖“噗呲”一声,笑出来,道:“你当我听不出好赖话儿么?小犊子,再揶揄与我,看我不揍你个桃花满天飞。”
秦通闷闷的想了想,道:“如今乃是深秋,何来的桃花?”
王麓操低低的笑了笑,问道:“是啊,江二,你倒是说说,何来的桃花呢?”
江柳愖扁着嘴道:“能不能别叫江二,听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