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起,那是利刃割断人体肌肤的声音。
张三只觉得后背一凉,沈康微微一笑,道:“对不起了张三哥,你若不死,我如何能够放心呢?敬荣是个人才,我不能轻易放弃他,小子兀自衡量了一番,深觉与敬荣相比,张三哥的才智是远远不及的,这厢冒犯,若有冤仇,来世再报吧。”
张三至死都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死在同盟的手中,而这同盟,只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
他猛然都明白过来了,什么助他成就大业,都是这小子的骗局而已,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借刀杀人......
这小子借他的刀,解决了大当家和大爷,他,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自己和大当家与大爷活下去。
这个人,用心何其狠毒啊!
沈康抬手又是一刀,利落的将张三的脖子砍成了只连带皮肉的模样。
沈康独自站在月下,成为了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
他看看周身的一切,微微一笑,转身拿起井边的水桶,朝着江北寨的大门跑了过去。
前门还在救火,根本就无人在意沈康的突然出现,大火熊熊燃烧,将大门烧成了焦炭的模样,这大火,一直连绵到了山寨尽头处。
沈康轻轻的放下木桶,从匆忙救火的众人中间穿插而过,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江北寨。
沈康独自夜行,走在山林之间,身边凉风习习,将草木吹得簌簌作响,林间野兽趁夜出动猎食,鸟雀惊鸦偶然飞起飞落。
沈康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此时此刻的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可怕的东西了。
人心的确复杂,而沈康,就是利用了江北寨中这些人各自的心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山上的大火燃起,火焰照亮了半边天,而滚滚的浓烟,更是比夜色还深。
山下的指挥使司大军见此情景,便上报指挥使。
指挥使大笑着道:“哈哈哈,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眸光一沉,扬声道:“兵卒听令!逐烟火上山!那必定是山贼所在之地!”
“是!!!”山林间又一次惊鸦四起,伴随着大军上山,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江柳愖不住的在帐前徘徊,焦急染上眉头,蹙着眉问:“沈三怎么办?山上起火了,他怎么办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逃不出来,或是被大火烧了伤了......”
什么事都怕人去想,江柳愖这么往深里一想,就更加坐不住了,嚷嚷着道:“不行!我得上山去一趟!!!”
王麓操心中能不急么,只是不说出口罢了。
此刻被江柳愖这么一嚷嚷,他也心烦意乱起来了,站起身道:“再等一炷香......”
江柳愖怒道:“不行!若是再等一炷香,沈三就被烧成灰了!”
“二兄,我就那么容易被烧成灰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目光循声看去。
沈康微笑着道:“怎么,不认识我了?”他笑意盈盈的道:“啧啧啧,人心不古呀,不过半月的功夫,我这大兄二兄便都不认识我了,好吧好吧,某还是转身上山,让大伙烧个干净,还能给二位兄长留个念想。”
说着,沈康转身就要走。
江柳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沈康的衣袖,骂道:“你这小子!太也心狠!你,你,你......”他顿了顿,眼圈微红,讷讷的道:“你可算是全身而退了。”
沈康见他如此伤怀的模样,不由得歉意的道:“二兄别恼了我,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安全逃出来的。”
王麓操起身来到沈康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沈康,然后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总算回来了......”这一句话说出口来,王麓操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愣愣的朝后倒了下去。
“王麓操!”江柳愖大声呼唤着。
雨墨道:“公子!公子!”
沈康蹙眉道:“快将你家公子抬上车,咱们去医馆,去医馆!”
沈康一行人迅速的撤离了是非之地,并将对一切还一无所知的敬荣带上。
回到凤阳府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三更了,照理来说,此时已是宵禁,任何人都不可能出入城门。但雨墨只不过下车,将一块令牌给守卫看了看,过了不一会儿,城门便打开了。
一行人顺利进城,直奔赋花楼。
赋花楼中众人还没等恭贺沈康虎口脱险,便见到一脸惨白的王麓操被横着抬进门来。
李时珍着急的道:“你们快退开,让某替王公子诊治一番呐!”
敬荣被押进门来,看见众人忙成一团,更瞧见了沈康,他方才隐约听见大军朝山上进发的喊声,还不相信有人能找到江北寨的位置,可如今一见沈康,他彻底的慌了。
“沈康!”他大喊一声。
“沈康!你怎么逃出来的!我家大当家和老张呢!”
“沈康!”
“你这小贼!你倒是说话呀!”
“你说话呀!”
敬荣不住的挣扎着,但沈康却连头也没抬,魏无败以手为刀,一掌击在敬荣脖颈子上,敬荣眼前一黑,全身发麻,便是晕了过去。
魏无败冷哼道:“吵什么吵!没见我家公子正忙么!”
刘术道:“快将他藏起来吧,别与这人置气了。”
“恩!”魏无败应答下来,扛起敬荣,朝着楼上走去。
李时珍为王麓操细心诊脉,闭眼良久,回答道:“王公子经历大悲大喜,又连日奔波劳碌,体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