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路?”王二诧异的看向他。
沈康点点头,老实的道:“你在村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谁心里没数?要我说,你死在我家院里,说不准村邻都会兴高采烈,帮我们隐瞒实情呢。”
王二心里开始打鼓了,一双小眼滴溜溜的转了转,问道:“你,你少说那些没用的,我且问你,那阴路?难不成你们兄弟俩去掘坟了!”
他瞬间眼睛瞪得老大,只觉得后脖颈一凉,也不知哪来的寒风,吹的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沈康阴恻恻的笑了笑,道:“我和二兄已经摸清了哪座坟里陪葬贵重,但我们也怕损阴德,不想再去取陪葬。你若是想要,三日以后后山坟茔地,我们给你指路,到时候要多少钱都是你自己说了算。”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王二心想,看这家人的阵仗,今日再闹下去也捞不着什么好处,还免不得挨顿揍。反正也是住在同村里,若是沈康敢骗自己,到时候他再来闹腾也不晚。
玲珑山是处风水宝地,有大户人家的坟地不假。说不准这两个小子真的撞了大运,摸到了进墓室的密道呢?
看着他渐渐转变的神情,沈康勾唇一笑,转眸看向沈昌,微微点点头。
沈昌瞬间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转而正色道:“王二,还不快滚!”
王二轻哼一声,看向沈康,低声道:“小崽子,你最好不要骗我。”
“怎么会呢?”沈康反问,却没回答他。
沈王氏也没听清沈康和王二说些什么,只是看王二不起身,朝着扫帚气势汹汹的上前两步:“浑小子,你走不走,走不走!”
“走,走,走总有一天你求老子来,老子都不来!哼!”王二连滚带爬的起了身,转头就往外跑。
到门口也没忘了老娘,一边看着沈王氏逼过来,一边抱起老娘踉跄的往外跑去。
沈王氏抬手把大门锁上,一手拄着扫帚,一手叉着腰,当真威风。
一旁的村邻就指着每日村里的这些口角当娱乐,这好戏才开场,大伙儿的瓜果还没拿出来,就结束了。
没了热闹看,人也就随之散开了。
恰在此时,一个面容清瘦老实的少年却急急的跑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锄头,面色通红的站在沈家门外,大喊道:“谁敢来沈家闹事!看我李申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沈家人微微一怔,沈昌笑着道:“李大哥,你来晚了,王二早就走了,这时候,说不准已经到家了。”
你若说这个李申是来帮忙的,那些街坊四邻可都在此看了半晌的热闹了,他来的也太晚了吧?
你若说他也是来看热闹的,瞧瞧人家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分明是将自己视作沈家之人呢。
李申站在那儿,面色更红,两眼轻微的扫视着院子里,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沈王氏道:“李申,你回家去吧,已经无事了,多谢你来帮忙。”
李申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那宁娘呢?她有事没有?”
沈昌回道:“我姐好着呢。”
“好,那我,那我就走了。”李申也觉得尴尬,又补上一句道:“若是家里有什么事,可一定要找我。”
“嗯,谢谢李大哥!”沈昌笑着回答。
那边姗姗来迟的“程咬金”走远了。这厢,沈昌和沈康就像金角大王座下的奔波霸与霸波奔似的,忙不迭的上前,一左一右扶着沈王氏,笑意盈盈的奉承。
“娘,你真威风,比那天波府的杨家将还威风。”
沈康忙竖起拇指:“没错,威风堪比佘太君,英勇堪比穆桂英,如此节烈奇女子,世间少见!”
沈王氏被两人夸的晕头转向,脸上笑意不断,道:“小子,王二说的银子,究竟怎么回事。”
沈昌挺身而出道:“那是三儿赚的!”
“小三赚的?”
“对!”沈昌道:“小三作了一首诗,一个路过的坐马车的人说诗好,随手就给了三儿一袋银子。正巧遇上大姐回村,我们就想让大姐先带回家,没想到遇上了王二,王二见财起意”
沈昌先前还说不出谎话来,脸色通红,可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顺溜了,讲的兴起还将沈康方才作的诗念了出来。
“逐鹿共饮常病酒,喜光开后酒一瓢。远来光浮又却非,波澜万里复清明。”
沈王氏头晕目眩的听着兄弟二人的忽悠,听了这首诗,连忙揉着沈康的头发,惊叹的道:“我儿,我儿出息!我儿定是那文曲星下凡尘了!”
趴在门里听声响的沈宁,渐渐明白过来,这是老二和小三都串通好了。
为了让这副说辞更真实,她走出门来,笑意盈盈的道:“老二,那么多银子都是那个路人给的?”
沈昌心里有底,挺着胸膛道:“是啊。”
沈宁面色微微诧异,转而道:“我恍惚隐约见到了那马车的族徽,好像是太仓王氏的吧”
“是吗?”沈王氏瞪着眼睛问道。
那可是连出了数名重臣名士的大家族呀!即便是乡野小民,也有所耳闻呢!更因太仓王氏的一支在玲珑山上有坟地,不时的也会从村中路过,所以才显得可信。
沈宁摇摇头道:“我到的时候马车已经快走远了,我也没看清楚,或许看错了,说不准。”
她颔首一瞬,瞟向沈康。
沈康会意,迟疑的道:“那人只从马车里传出话来,我就看见他伸出一只手扔下银子,不知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