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象斗走后,雷小军要三德四喜先在宅子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打个招呼。
宅子大门敞着,雷小军还是拿起门环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门,他只好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大堂,还是空无一人,没办法,他扯开嗓子大喊了几声,“有人吗?”
“谁啊?”大堂后面绕出来一个发福的中年人,一边系衣服一边打哈欠。
雷小军一看此人与年纪雷钟鸣相仿,应该就是雷钟声伯父了,忙作揖,“请问您可是雷伯父?”
那人揉了揉满是眼屎的小眼睛,张开一条缝,“你是谁啊?”
“哦,侄子是雷小军。”
“不认识。”那人打量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雷小军,一挥手,竟是要送客。
雷小军这些日子赶路,一路风尘仆仆,形象自然有些邋遢,心想这个伯父大概把他当成来投奔的穷亲戚了,“雷伯父,侄子是雷钟鸣的儿子,雷小军。”
一听到雷钟鸣的名字,那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光,表情由嫌弃变成狂喜,“雷钟鸣的儿子?可把你盼来了。”一只胖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把抓住雷小军的手,就往怀里拉。
雷小军大吃一惊,忙用另一只手挡在身前,防止被他揽入怀中,“伯父,你这……?”
“哈哈哈哈,什么伯父,我是你岳父!”
“哈?”雷小军猛的推开眼前这人。
那人不再靠近,仍是满脸堆笑,“贤婿呀,可把你盼来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不是,慢点,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您不是我伯父雷钟声?”
“当然不是,老雷在园里干活呢!”那人笑道,“我是你李伯伯,不对不对,岳父。”
“李伯伯?”
“你爹不会没跟你提起过我吧?”那人佯怒,“这就是钟鸣兄的不对了,他最好的兄弟李仁德他居然没跟自己的儿子说过?”
雷小军摇摇头,说没说过雷小军不知道,因为他认识他爹也才一个月。
“哎,他在京城当大官,忙着忙着就忙忘了。不要紧,不要紧。”李仁德又开始笑,“对了,贤婿,你什么空手一人,你的行李呢?”
“马车和家丁还在门外。”雷小军说着,往门一指,突然他只觉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得给李仁德磕了一个响头。
“贤婿,使不得,使不得……”李仁德慌忙搀扶,他往累小军身后一看,“兔崽子,又在这捣乱,滚出去。”
雷小军扭头看了看身后,他后面站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一边拍手,一边喊,“没吃盐,没吃盐”。
这种整人招数雷小军上小学时也玩过,课间时两人约好,瞄好一个目标,一人站目标前吸引注意,另一人悄悄绕到目标后,用膝盖顶目标的膝盖后面,一般目标没有防备,就会双膝吃软直接就跪倒在地。
可是身后这个熊孩子不是去用膝盖顶的,而是直接拿脚踹的!雷小军很想把这个熊孩子的脸摁在地上摩擦一番,碍于自己年纪比他大太多,只好咬牙忍了。
李仁德把雷小军扶起来,“犬子太调皮,贤婿不要生气。”然后板着脸冲着熊孩子说,“相赫,还不快跟姐夫道歉!”
那熊孩子做了个鬼脸,一扭头跑出去了。
“贤婿,小孩子,太皮了。你的马车不还在外面吗?我去叫几个佣人来帮你搬行李。”说完就从大厅退了出去。
雷小军这才晃过神来,不对啊!这不是我家吗?就算是岳父也不应该住在我家,而且看他的架势,完全就是自己家的样子。这一路上爹也没跟自己提这个,不会是个假岳父吧!他心想当务之急就是应该找到伯父问问情况。
这时李仁德已经招呼出七八个家丁去门口搬行李了。雷小军见李仁德径直走在前头,趁他不注意,一把拉住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家丁,小声说:“你们雷老爷在哪?”
“老雷?他在后院的菜园子里刨地呢。”家丁回道。
老雷?雷小军一愣,雷钟鸣不在时,这个宅子就托付给了雷钟声,那他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怎么家丁也叫他老雷。
雷小军心想没时间再细问了,赶紧钻到后院去找雷钟声。宅子的后院也比北京家中的后院大了许多。院子一个角上被一圈树围上了,仔细一看,里面是一片菜园。
雷小军进了菜园,果然看见一个人正弓着腰挥着锄头刨地。那人一副老农模样的打扮,雷小军问道:“请问是雷钟声伯父吗?”
那老农闻声立起锄头,用肩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回过头来,“我是雷钟声,这位公子是?”
终于找到亲人了,雷小军大喜,“我是雷钟鸣的儿子,雷小军。”
雷钟声走近盯着雷小军看了半天,木讷的脸上浮出笑容,说:“长得真像你爹,一表人才,伯伯上次见你,你才满百天,那时候白白胖胖,才这么点大,”他用手比了一个冬瓜的大小,“惹人喜欢。”
雷小军心想,不好意思那不是我,脸上只是陪着笑。
“就你回来了吗?你爹没回来?”雷钟声关切的问道。
“伯父,我爹去南京任职了,只有我回来。”雷小军从怀里摸出信,递给雷钟声,“这是我爹写给伯父您的。”
“哦,好。”雷钟声忙把信拆开,一字不落的读了一遍。
雷钟声的表情一会担忧一会欣喜,看完之后小心翼翼的把信折好,放回信封。“我明白了,小军,你爹在信中都说清楚了,没想到你们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