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从发现第一具尸体到现在,五日的时间内已经连续有三个人受害了。受害者分别是一男一女,以及一个八岁的女童。根据查证,这三人各自生活在京城的不同地方,彼此之间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联系,更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就连他们的死状也分别不同。
最先被发现的是那名女子的尸体。该名女子姓蒋,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在寅时一刻。当夜,打更的人敲完五更,刚准备收工回家,便听见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叫声中满是恐惧,当时就将他从昏昏欲睡中吓得完全清醒了。
这声尖叫太过悚人,更夫不敢一个人过去查看,便去找了附近的几位巡逻官差。几个人一起慢慢走至声音来源处,便见一个女子仰面躺在地上,双眼大睁着,身上身下全是鲜红的血。这些血应该刚流出来不久,在寒冷的秋夜里甚至还冒着丝丝热气。而她的肚腹处有一个狰狞的大洞,像是被什么利物所撕开,但肚子里面却是空的——内脏全都不见了,只剩几截短短的肠子落在外面。
第二名受害男子是名樵夫。案发当日他上山砍柴,却直到深夜也没有回来,他的妻子便去报了官,最后几名官差上山找到了他的尸体。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完全僵硬了,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皱巴巴的,呈现出一种发灰的青色,而且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像是被人吸干了精血而亡。
第三个女童名叫王娇,是京城一户富绅的女儿。王富绅和夫人老来得女,几乎恨不得将这个女儿捧在心肝上宠爱,这便惯得王娇脾气一直很是娇纵。案发那天她在丫环的看护下蹲在家中的一处池塘边喂鱼玩,大约是玩得开心了,便趴了下去努力伸手想去抓鱼,没想到一个不稳便栽进了池塘中,等府中家丁将她捞起来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但王娇不是淹死的,家丁当时就在不远处,来得也很快,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淹不死人。更何况王娇尸体的后脑勺上还有一个血糊糊的大洞,而她的脑髓竟然已经消失了,只剩了个空荡荡的脑壳。
之前的两起案件还可以说是人为,然而王娇这件却分明不可能是人为。当时池塘中莲花早已枯败,池中只有一些枯枝落叶和浮萍,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人,而且也没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人的头打碎,然后取走里面的脑髓接着再逃之夭夭。
“我去看过那个池塘,一眼便能看清池底,王娇肯定不是被人杀死的。”叶凌霄面色凝重,道。
这几日他一直在忙这件案子,高平也的确帮了许多忙,但却一直没能查出杀人凶手。因此他今日便干脆将卷宗带回了家,直接拿给苏阑看。此时他与苏阑正是在书房中讨论此事,小九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扰他们。
苏阑的神色也并不轻松,这三人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杀害的,这说明凶手不止一个人,而王娇的死法又太过诡异,的确不像是人为。他看着叶凌霄,道:“你怀疑是非人的东西所为?”
叶凌霄也看着他,道:“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想,但自从认识了小九姑娘,还亲眼见证了你那场奇迹般的死而复生,我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些东西的是真的存在。”
苏阑道:“王娇的死看上去的确不正常,但除了非人所为,还有另一个可能。”
叶凌霄皱眉,道:“你是说……”
苏阑道:“那几个家丁和丫环在说谎。当时在场的目击者只有他们四人,但他们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话。王娇自小脾气娇纵,平日里经常打骂责罚府中下人,若此事当真是他们所为,再刻意将案发现场伪装成我们见到的样子,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叶凌霄立刻道:“你说的也有可能,苏阑,果然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吧,明天我就派人去挨个仔细再审问一遍那几个人,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马上来告诉你。”
苏阑又低头去看卷宗,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毕竟王娇只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再怎么闹也不太可能让人对她生出杀心,你问的时候顺便去查查她以前有没有对府中下人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叶凌霄点头道:“好的,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苏阑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明天我想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叶凌霄道:“这个自然没问题,我已经和底下的人打过招呼了,你到时候随便去看就行。不过山上那个就不用看了,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对了,我已经和刑部尚书说过了,让他把你借给我用几天,你接下来的几天都可以不用去刑部了。”
苏阑道:“遵命,叶大人。”
叶凌霄离开后,苏阑依然在认真地看着卷宗,小九则趴在桌上侧头看着他。现在已经快到子时,苏阑的风寒还未痊愈,要不是叶凌霄说这次的案子很重要需要苏阑的帮忙,小九是肯定不会让苏阑下床的。而往常这个时间他们早就该睡觉了,但此刻小九看着苏阑认真思考的神情,竟然一点也不想出声打扰他。
趴了一会小九的脖子便酸了,她起身在房间内轻轻地走了两圈放松身体,然后在苏阑左侧停下,打算低头与他一起看卷宗。谁知刚停在他身边,苏阑的左手便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小九的右手。
苏阑并没有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