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张克公看着钟傅,一脸的同情,“弱翁啊,御史台的同仁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现在陈剑、于同道、薛定、刘龙四个贼子都跑了。你的罪证又落在了御史台,兵包围青城宫的罪人你不当,那谁又来当啊?”
“可我也是被挟持的!”钟傅悔恨交加,“我本来想去阻挡那四个贼人,可谁知道那四贼恁般凶狠,直接让人把我捆了……张御史啊,下官真是被奸人所害的,您一定要明察啊!”
“奸人?”张克公皱着眉头问,“这个奸人是谁?不会是陈剑、于同道、薛定、刘龙他们四个吧?”
“当然不是!”钟傅道,“奸人就是武好古!他才是实证学派的头头,陈剑、于同道、薛定、刘龙全是他的学生,一定是他在背后指使谋划,下官就是被他给陷害了。”
“你这么说,可有凭据?”张克公问。
“凭据?”钟傅跺跺脚,“下官被拘在这里,哪里去寻凭据?若是能放我出去,一定能寻到凭据的。”
张克公还是摇头,“怎么可能放你出去呢?弱翁,此处是御史台诏狱啊!没有陛下的旨意,你怎么出得去?要不这样吧,你给官家刺血上疏,看看官家能不能饶了你这一回。”
“好好,”钟傅点点头,“麻烦张御史借钟某一把刀子……”
“刀子?”张克公一愣,“你这是要……”
“刺血啊!”钟傅咬牙道,“某现在是武人了,当不避刀剑!”
“不必,不必。”张克公瞅了眼钟傅,这家伙虽然上了点年纪,不过看上去却挺强壮的,绝不是文弱书生。把刀子给了他还不知道会捅谁呢?
再说了,现在也不是揭露武好古这个奸臣的时候!张商英已经让人和御史台的同党打过招呼了。官家已经决心重用武好古练兵,在兵练好之前,谁弹劾武好古谁就是自找没趣,统统去当监军御史。
所以张克公才不会那么傻,把钟傅的血书献上去……他只是想给钟傅喝一碗鲜香无比的鸡汤罢了。
谁让钟傅这厮怎么都不肯把罪名一个人扛下来,老老实实的去沙门岛走一遭?他的罪行可不是去海州了,起码得去沙门岛,然后再从沙门岛转去某个海外岛屿。
“弱翁啊,”张克公说,“咱们御史台的规矩是这样的,凡是刺血上书,一律用鸡血……你只要出钱让台卒去买只老母鸡,把鸡一杀,血不就有了?鸡还可以炖汤喝,多好啊。”
“是吗?那可太好了。”钟傅一想不错啊,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鸡汤了,而且用鸡血也不用自己挨刀扎。
张克公吐了口气,刚想让台卒把钟傅押回牢房,外面就有人来报:“禀监察御史,提举皇城司的李副都知来了。”
李副都知就是李忠!他没事儿可不会来御史台串门。张克公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人把钟傅送回牢房,自己则大步出迎。到了院子里面,看见了一声大貂打扮的李忠。
李忠也没和钟傅见礼,只是高声问道:“犯官钟傅在哪里?”
一听这话的口气和称呼,张克公便知道李忠身负皇命,连忙让人再去把钟傅拘过来,自己上前一步:“下官监察御史张克公,已经让人去提犯官钟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