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国的时候,武好古就曾经想一会平州张觉,不过却没有得到机会。因为张觉当时去上京考辽国进士去了……最后当然是考上了,在辽国这里,世家子弟考进士很少会考一次以上的,都是一次中奖。
“原来是觉之兄,久仰久仰。”
虽然张觉在后来宋使上被列为奸臣,但是武好古自己也是奸商,奸商和歼臣应该是歼味相投的,于是就客气的招呼起来。
不过张觉却微微皱眉,他听马人望说过武好古,知道武好古是个画师吏商,一介商人而已……
招呼完了之后,武好古又对正准备倒茶的小二道:“小二,你且去吧,多安排些好酒好菜便是了。”
“喏。”小二领了命就去了。
看到小二走了,马人望就笑着对武好古道:“这位张觉之和赵钟哥也是至交好友,都是慕容先生的学生,志向也是相同的,年初中了进士后就在南京转运使司做了录事。这次老夫就带着他一起来大宋这里见见世面。”
慕容忘忧奔宋这事儿,在辽国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毕竟这老头办了个香山书院,不少燕云豪强子弟都是他的学生。
不过慕容老头的学生却没有受什么牵连,该做官的还在继续做官,毕竟他们都是投胎高手!
“马良嗣如今还在燕京做官吗?”武好古这时问了一句。
“还在做警巡副使,”马人望笑道,“崇道你若到了界河商市的任上,应该能经常和他打交道的。”
在辽国这边,商市、榷场的治安都是警巡院负责,缉私也是警巡院的差事。而商市、榷场、市舶司等等,又都归转运使司管辖。所以武好古在今后一段时间主要的交涉对象,就是马人望和马植,这倒是很不错的。
武好古和马人望、张觉已经分宾主落座了。林万成则客串起了倒茶的小厮,给武好古等人倒上了茶汤,然后就出门守着了。
武好古笑道,“马漕司这话是不是说界河商市的设立已成定局?”
“定局?”
马人望不置可否,只笑了笑道:“有你武崇道在,想必不是定局,也能变成定局吧?”
马人望的话一出口,他身旁的张觉立即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张觉是知道武好古是宋朝这边的“近幸吏商”,还有从七品的横行官官位,着实不低了。可是他却不认为武好古在这一次辽宋会谈中能发挥什么作用?
毕竟武好古只是一个吏商,而且年纪又那么轻……
武好古淡淡一笑,“你们要多少钱?”
“至少十万缗,”马人望笑道,“不难办吧?”
武好古摇摇头:“难办!”
“怎么?你手头的钱不够?”
武好古笑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给你们!”
张觉有点被惊呆了,十万缗啊!不是十万钱,而是一亿钱按照1000钱兑1缗,怎么听着这武好古的口气仿佛是笔小数目?
“不能给?”马人望愣了愣,“为何?”
“不为何,”武好古摇摇头,“十万缗钱有,但是不能这样没个名目就给出去……要不然朝廷那边不能交代。”
“这……”马人望看着武好古,“你们要甚底名目?”
武好古笑了笑:“木料,燕山上郁郁葱葱的都是树,砍点木头给我不难吧?一料木头我出300文。砍个五十万料木头就有十五万缗了……你们大辽总有七八万缗的赚头吧?当然了,这些钱都不能给铜的,只能给绢。”
所谓的“料”是木工名词,就是一根木料的意思,至于规格是武好古也不清楚。哦,这个时代船的大小也是讲“多少料”的,也就是这条船用了多少木料的意思。
武好古准备在界河商市发展造船业,同时还要大规模的营建商市,自然需要很多的木料。
而这些木料是很难从河北东、西两路取得的。倒不是没有树,而是不许砍伐。因为树据说可以防骑兵也不知道大宋的那些文官的脑洞是怎么开的?他们难道认为契丹会骑着马撞到树上去吗?人家是游牧民族啊,马术那么糟糕还游个屁牧?
而且……树木被砍伐后是可以用来打造攻城器械的!攻城器械都是很大个的,运输不变,一般都是就近砍伐树木打造的。
总之,宋朝河北的树木是不大好砍的,砍上几十万颗搞不好都够得上叛国的大罪了,所以要砍只能去砍辽国的树了。这是好事啊,多砍一点辽国的树,以后大宋北伐的时候,禁军的骑兵就不容易撞上去了。
而在辽国的燕山地区砍树的成本也不高。也不说用徭役民伕去砍,把任务分派给大族,再一根木料给个200文的,就要多少都有了。所以大辽朝廷是可以从这笔交易中赚到钱的。
当然了,这买卖普通的商人可做不了!
另外,大宋是禁止铜钱外流的。不过宋朝的绢对辽国而言也相当于钱,因为钱对商品经济并不发达的辽国意义也不大。而且辽国现在还控制着陆上丝路,拿到的绢帛也可以出口给回鹘回鹘也是个中间商。
“50万料木头不是问题……”马人望从来就没想过树木防骑兵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可是这和你们提前支付10万缗钱是两回事啊。”
武好古笑道:“50万料木头怎么够用?以后界河商市还要开设船厂、炭厂、木器厂,木料可是大买卖!将来一年50万料都有可能,漕司可有意经营则个?”
说着话,武好古又伸出一根手指,“多了不敢保证,只要漕司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