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然而那些鸣虫却并没有安歇,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鸣叫。更有远处稻田里的蛙声远远的传了来,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或许是白天睡多了的关系,锦书一直没有困意。连翘在灯下缝小被子,锦书随意的翻阅了几页书,许久之后,她才抬头问连翘:“几更天呢?”
连翘道:“怕要三更了吧。”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锦书见此忙说:“你困了就去睡吧,不用陪着我煎熬,我是想睡也睡不着。”
连翘便起了身,收拾了针线道:“奴婢就歇在隔间,奶奶有什么吩咐唤一声就来。”
锦书点头答应:“去吧。”
连翘转身便退下去了,锦书看了一眼叠好的布料,这副被子还没有缝好,她拿了过来又接着一针针的缝着。..
直到外面的更夫敲三更鼓的时候,她才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许是秦勉回来了。她便放下活计去迎接他。
走到外面一瞧,祝况在前面替秦勉打着灯笼,那秦勉的步子已经有些虚浮了,看样子喝不了少的酒。
秦勉见锦书站在檐下等他,虽然此刻的他已经是醉醺醺了,然而头脑却是极清醒的,秦勉大步过去,担忧道:“都三更天了,你怎么还不睡?”
锦书答道:“白天睡多了,新换了地方有些睡不着。”秦勉身上酒气逼人,她蹙着眉头道:“又喝得烂醉如泥了,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锦书说着就捂了鼻子。
自从有了孕,对气味也更加敏感了。秦勉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今天别想上她的床。
等到秦勉沐浴完毕回来,却见锦书正坐在妆台前拿着梳子梳理头发,丫鬟们都不在。他便走上前,揽了锦书的肩膀。
锦书扭头看向了他道:“喝这么多的酒,明天你起不来怎么办?”
“没事的。我的酒量在跟了陶咏丰就慢慢的练出来了。”秦勉说着又瞥了一眼旁边没有做完的针线,蹙眉道:“你熬夜做这个也不怕费眼睛?”
“是连翘缝的。”
两人在灯下说了几句话,接着便准备上床睡觉。锦书躺好后,秦勉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锦书的肚子上,想听听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动静。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反应,他又轻轻的拍了一下肚皮,还是没什么动静。
“白天动得欢的时候你又不在身边,这会儿肯定睡觉了。”
秦勉有些失望的在锦书身边躺了下来,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着了锦书的身子。
“你最近爱吃酸的,肚子里说不定是个儿子。”
锦书立马又道:“要是个女儿的话,你不疼她呢?”
秦勉觉得锦书最近异常的敏感,连忙告饶道:“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呢?就算是女儿,也流着我的骨血,一定和你一样的漂亮,我怎么会不喜欢,怎么会不心疼呢。说不定我对儿子很颗颗,自己却是个女儿奴。”
女儿奴?这个说法倒挺新奇的,可那幅场景锦书还真的想象不出来。前世她就只生了一个女儿,虽然是国公府里的嫡出大小姐,可婆婆和赵世恒一直都不是特别喜欢女儿。端端养在她身边,可到底不是亲生的,隔着肚皮,也始终亲近不起来。
秦勉见锦书没有作声,便当她睡着了,探着身子吹灭了烛台上的火光。
屋子里一片漆黑,锦书不自禁的往秦勉的身边挪了挪。
“你还没睡啊?”
“嗯,晏清。我们还会不会再辗转呢?”
秦勉在黑暗中拉了锦书的手,发现她的手微微的发润,柔声安慰她:“短期内不会了,我们总要在江陵呆一两年。我知道这次着实让你吃了不少的苦头,但短期内不会再让你奔波。以后有了孩子更不适合来回的折腾。你们娘俩更需要的是安定。”
“那这里可靠吗,够我们住一两年吗?”
“陆范将江陵经营得很好,今天又和他说了很多事,他说了愿意竭尽全力的帮我。目前要做的是先把叛乱平定了,然后再提下一步。”
锦书道:“你现在做的事其实也是招安,和陶咏丰想做的没多少区别,那些兄弟可服气你?”
秦勉面向锦书躺着,耐心的和妻子解释:“怎么会没区别呢。他那是想自己做大让朝廷来招安他,然而我想等不到那天就被剿灭了。我这是主动投靠。再说有陆范,没有落到别人手上,主动权是自己手上的。你想,我们若是跟了别人的话,我的命运又将如何?”
锦书不大安心的问了句:“那个陆范可靠吗?”
“可靠的,我这个人看人应该不会偏。当初我冒险把他从孙湛的眼皮子底下转移出来,就是看中了他这个人将来是个可造之才。那时候只想拉一把走投无路的他,没想过今天这样的局面。就当是以前种了善因,如今结了善果。”
锦书听秦勉这样说,自然是相信他的,她也想帮上什么忙,便和秦勉说:“现在恐怕有些吃力,等到我生了孩子,我也出面各处走动走动,争取将江陵经营成我们的地盘。”
秦勉微笑道:“到那一步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养胎。对了明天陆范的妻子要来看望你,你得有个准备呀。”
“陆家的家眷都在江陵么?”
“是的,妻儿老小都在,改天都见见。”
夜已阑珊,帐子里夫妻二人的谈话声渐渐的不可闻了,相继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锦书起了个大早,然而秦勉起得比她还早,早就出门去了。梳洗过,用了早饭,锦书换了一身见客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