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咏丰和安明德吃饱喝足之后便告辞了。 送走了这两人,秦勉便去了后宅。 锦书早和玉扣俩一处用了饭,锦书也没午睡,坐在窗下依旧忙着那双还没有做完的鞋子。她听见了脚步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秦勉回来了。 “他们走呢?” “走了。” 锦书嗅得他身上的酒气,便仰面问道:“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 “没事的,我没喝多少。”秦勉顺势在锦书身边坐了下来。 锦书见他情况还算好,便也没有动身,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 两人相对无言,锦书飞快的穿针引线总算上好了一只鞋面,便让秦勉将脚上的鞋脱了,试试她新做的这只合不合脚。 秦勉试穿了一回,点头道:“很适合。” 锦书听罢这才松了口气,也不做针线了,将针线都收了起来。 秦勉见这屋里也没笼火盆,锦书一双手冻得通红,心下有些不忍便说要替锦书捂一捂。 “天气冷,你就别做了,小心长冻疮。” “闲着也是闲着,我找点事做打发时间,不然这样的枯坐着也无聊。” “等到母妃她们过来了,你在家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也没有。” 锦书又问:“她们什么时候能来啊?” 秦勉摇头道:“不清楚,可能要过了年以后吧,我估摸着二月里就应该到了。” 那还有一个多月的光景,这段时间里锦书可以再好好的添置一些东西,两位母亲来了不至于住着不方便。 “晏清,我们会一直住在梁州吗?” 秦勉蹙眉道:“目前这里是安全的,背靠着秦岭,外面的人想要打进来也不容易。不过我想也不可能一直住吧,说不定再过一两年又得搬家。” 提起这些,秦勉又想起了陶咏丰的那番话,上午的时候他也明确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他投奔陶咏丰来,两人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这种矛盾一直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而已。当然他也不敢指望一个大老粗能有什么长远的想法。 锦书见秦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料想他必定是为山寨上的那些烦心,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为了让秦勉转移注意力,便和他商议怎样过年的事。 秦勉拥着娇妻,听着妻子俏丽的话语,他那烦躁的心情在此刻似乎渐渐的安宁下来。不住的用微带着薄茧的指腹去摩擦锦书滑嫩的脸颊,时不时的跟着锦书的话附和两声。 “过年是件大事,只怕寨上有什么安排,但我都会想办法脱身赶着和你团聚。”这是秦勉的许诺。 锦书笑着点头道:“好,我们也许久没有在一处过年了。” 是夜,秦勉拉着锦书缠绵,他紧搂着锦书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丹娘,我们生个孩子吧。” 两人成亲数载,然而在孩子的问题上却成为了一个疙瘩。这是锦书曾经的伤疤,但几年来,一路所经历的大悲大喜早就冲散了失去孩子的那点痛楚,她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变得坦然了。 锦书主动的攀上了秦勉的脖子,娇媚的答应了一声。 这一声给了秦勉最真切的鼓励,当晚两人春风数度极尽欢娱。 小年过后,距离除夕就不远了。虽然身在异乡,身边也没别的亲人,但年还是要过的。祝况想法雇了一辆骡车来,锦书带了玉扣坐了。 他们去了梁州城里采买年货。梁州不大,城区也不过才两三条狭长的街道,卖的都是些本地出的一些土物。 锦书也玉扣来回的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满意的东西,但年货不能不准备。只好先去肉铺里买了半只羊,预备着包羊肉饺子。接着又买了两只鸡,一条鱼。 想着秦勉如今在陶咏丰的手下做事,处处要看陶咏丰的眼色,还是得和人家处好关系,便去成衣店买了两身男人的衣裳。一套给陶咏丰,一套给安明德。 乱七八糟的买了一通,已经有半车的东西,但好再梁州的物价不高,也没花多少钱。 回到家,锦书将买来的红纸裁了,让玉扣磨墨,她写了几幅对联,两人又绞了窗花张贴起来。拿着红纸扎了几个小灯笼挂在那秃树枝上,有些陈旧的宅子总算有了一丝过年的喜气。 腊月三十这一天秦勉依旧一大早就出了门。锦书和玉扣忙着擀饺子皮、剁羊肉馅。包好了饺子就等秦勉回来下锅煮。可是秦勉一直到下午时才冒着寒气回来了。 锦书做了一品羊肉汤锅,煮好了饺子。 夫妻二人在内室一道吃了,算是过了年。 喝了滚热的羊肉汤,身上很是暖和。秦勉也不出去了,到了夜幕降临时,玉扣就和锦书一道去放爆竹。 起初锦书不敢放,加上天黑,虽然玉扣在旁边打着灯笼,但她好一阵都没有找到引子。握着线香的手一直在发抖。 好不容易点燃了,却见火舌迅速的蹿了起来,她赶紧往屋子里跑。 一不留神,便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只听得后面一声巨响。 秦勉这时候温柔的在锦书耳畔道:“有我在,不怕的。” 别处人家也在陆陆续续的燃放爆竹,一时轰隆隆的声响惊醒了宁静的寒夜。 放过了爆竹,秦勉也没打算守岁,便说要早些歇息。两人叽叽咕咕的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外面的爆竹声依旧没有停息,但锦书依偎在秦勉怀里却是极踏实。 等到外面的动静小一些了,秦勉正阖上了眼睛正要睡的时候,却听得玉扣在门外焦急的喊:“二爷,孔林来了,说有急事要禀告。” 秦勉这才坐了起来,心道大过年的又是深更半夜能有什么事,但他还是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