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奔波了一宿早就困极了,他靠着洞壁就呼呼大睡。
虽然没有软绵绵的床,但这一觉睡得却格外的踏实,终于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了,重获自由,还有什么比拥有自由更难能可贵的?
等到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洞中多了两个人。是陶咏丰和安明德,昨晚天黑他也没大看清陶咏丰到底什么长相,如今接着太阳照进来的亮光,倒打量清楚了。
却见陶咏丰是个彪形大汉,蓄着一圈络腮胡,脸色黧黑,三角眼,身上的甲胄都还没脱下来,头上没有戴盔帽,也没裹巾子,只扎着一个发髻,太阳照射下,偶尔能看见黑发中夹杂的几缕银丝。再看一旁的安明德则完全一副读书人妆扮了,一身灰色的直裰,还戴着幞头,蓄着两缕长髯,眯缝眼。言辞间不像陶咏丰那般的粗鲁,还算有几分书卷气。
“不知王爷降临,昨晚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或许是秦勉的身世让陶咏丰一个糙汉起了几分的怜悯之心,这个赔礼也是真心诚意。
秦勉淡然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有幸相见,乃某福气。将军气度不凡,一看就是成大事者。”
陶咏丰被秦勉恭维的这两句心里正受用,不免有些飘飘然,笑道:“哈哈,王爷您太抬举陶某了,不知王爷可否愿意跟随陶某成大事?”陶咏丰好心的相邀,倘或秦勉说不愿意,他也不会轻易就放走这样好的一颗棋子。
秦勉如何不知晓陶咏丰的心思,再说他已经出逃了,难道还能再平安的回到长安去?再主动的往那个笼子钻?当年双亲的死,还有他的那些兄长、姐姐们的死,这可是血海深仇,还要不要报?他受了几年的窝囊气也早就忍受够了,再不还击的就成了龟孙。
“某愿意跟着将军闯荡天下,再有将军也别再称呼某为王爷,这个王爷当得来气,实在不想再当什么劳什子的王爷。某秦名勉,字晏清,号溪客,将军随便怎样称呼某都成。”
陶咏丰见秦勉没有丝毫的王爷架子,倒十分的平易近人,是个爽快人,忙点头说:“好,陶某长王爷几岁,也就不知羞耻的当个兄长好了,秦老弟只要真心诚意跟着我,当哥哥的一定会好好的罩着你,将来我们共富贵。”
秦勉倒没拒绝陶咏丰的好意,陶咏丰心里极是痛快便说要拜把兄弟,军师安明德当了见证。
自此两人便以兄弟相称,陶咏丰又将秦勉带至军前,告诉了部下,让部下如尊重他一般尊重秦勉。
这次进京,陶咏丰损失了上百的兄弟,战马几十匹,当然也掠来了不少的金银财宝。手下还有六百多的跟随,加上留守老巢的那些加起来还不到两千的人马。
已经进了京,大干了一票,接下来该做什么,陶咏丰有些茫然了。安明德到底也只是一介书生,早些年中过秀才,虽然一心想要辅佐陶咏丰称霸天下,但那陶咏丰却没坐拥天下的本事,他的眼界到底也有限。一时间大家都有些迷茫,不知前方的路在哪里。
秦勉这些年倒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因此也趁机向陶咏丰建议:“大哥手下虽然个个勇猛,可到底势单力薄,该继续壮大自己的队伍才行。”
“唔,兄弟有什么好建议?”
秦勉道:“我们去攻打其他的土匪,将其纳入我们的麾下吧,趁机也好树立自己的名声。打家劫舍的事暂且不要做了。”
陶咏丰心道这小子的想法倒还是不错,略一思量便点头道:“成,就信弟弟一回。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待整顿好部下再战。”
秦勉从怀里取出一卷早已珍藏许久的舆图,他想也没想就献给了陶咏丰,陶咏丰接来一看,却见上面画着大乾的地势,虽然他识字不多,但也知道这是件宝贝。有这个在身,再也不像拿没头的苍蝇乱撞。
“好兄弟,你从哪弄来的宝贝?”舆图可是朝廷的管制物,轻易间是拿不到手的。
秦勉笑道:“早些年得的,想来大哥拿着有用,便献给哥哥了。”
“好兄弟,难为你一片赤诚。”陶咏丰识字不多,看了半天也没怎么看明白,便随手将拿舆图给了安明德。
几人商议了一番,便决定往那南面而去。
他们一路向南,出了陕地往鄂地而去,到了梁州一带,背面秦岭可以作为屏障抵御朝廷的部队从北面进攻。天然的屏障的确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他们顺利的进了梁州,沿途打听得在那大山深处有一个旋风寨,住着一窝土匪,大约有好几百人,这些人不干正事,经常下山滋扰百姓,干些烧杀抢掠的事。
陶咏丰自己虽然也是土匪,但却是个还算有正义感的土匪,从不伤及无辜,更不会将刀举向普通百姓。听说此事后便有些按捺不住,说要去攻打。
安明德早就习惯了陶咏丰这鲁莽的作风,忙拉住了他:“大将军,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若是硬闯,只怕会全军覆没,不如好好的谋划一番。”
陶咏丰又去问秦勉的意思,秦勉点头道:“军师说得不错。我们先安顿下来,慢慢的谋划。”
陶咏丰倒冷静一些了,笑道:“好,我听你们二位的安排。”
当下休整了几日,陶咏丰带着大伙日夜操练,丝毫不敢懈怠。另一面安明德已经悄悄的让人扮作普通百姓悄悄的往旋风寨内打入摸清虚实。
大伙操练的同时,秦勉也拉起了好些年没有练过的弓箭,这些年他虽然不敢再练习射击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