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坐在炕上,炕桌上摆了个棋盘,锦心与锦书对坐,两人正对弈。
锦心执白,犹犹豫豫的放下了一颗子,锦书笑道:“小妹只顾着眼前的利益怎么成,你看这边已经损失一片了。”锦书落了子,锦心这才惊呼:“长姐,您什么时候已经把我包围呢?”
“就在你只顾着眼前的时候。”
锦心敬服道:“我实在下不过长姐。”
锦书将棋子收了回来,她又拉着锦心还要再下一局,江氏却急匆匆的走了来。
锦书抬头看了江氏一眼,见她神色匆匆的,便问她:“奶娘,有什么事?”
江氏焦急的喊了一声:“姑娘出大事了!”
锦心抢在锦书前面忙问:“什么大事?”
江氏看着锦心正犹豫要不要当着锦心的面说,锦书示意道:“小妹又不是旁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氏这才道:“春坞那边出事了,二房里的房嬷嬷和王嬷嬷撞见了五姑娘和世子……”她停顿一下方又道:“场面有些不堪,五姑娘受了羞辱,已经跳河了。”
锦心惊恐万分,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锦书眉头也没皱一下,紧接着又问:“人救起来没有?”
江氏道:“已经救上来了。太太已经晕了过去,老爷也知道了,正大发雷霆,要请姑娘过去瞧瞧。”
锦书一手拨弄着钵内光滑的棋子,目光微沉道:“好吧,我去看看。”
江氏听说忙道:“那好,我让流苏姑娘给准备药箱。”
锦心惊讶万分,她万没想到五姐竟然会和未来的姐夫做出事来,实在令人惊奇。
玉扣怀抱着药箱紧紧的跟在锦书身后,却见锦书步子沉稳,仿佛并没有因为此事而产生什么影响。
锦书来到青桐院,阳氏已经醒了,如今正扭着林夫人又哭又闹,锦书还没进屋就听得阳氏那尖利的声音飘了出来:“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引诱我家绣儿,他毁了我绣儿一辈子,你们赵家难道不该拿个说法出来?”
“引诱?谁引诱谁还不知道呢,你那女儿生得狐媚样,就会勾引男人。”
两个年纪不小的女人为了各自的儿女已经扭打在一处,阳氏年轻,又生得高大丰满,很快就把林夫人给按在了地上,旁边的人忙去拉两人。
程知允从里间走了出来冷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嫌丢人还丢得不够大么!”
有婆子将阳氏给拉开了,有丫鬟将林夫人给扶了起来,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程知允转过脸去,有些尴尬的说道:“内人粗鄙,冒犯了国公夫人,还请国公夫人见谅。”
林夫人气呼呼的说道:“老的狐媚,小的也狐媚,专会引诱男人,呸,无耻的贱货!”
阳氏听了这话哪里还受得住,又要去撕林夫人的嘴,幸好张氏、佟氏两人走了来,匆匆的将林夫人给拉走了,这场闹剧才暂时打住。
张氏将林夫人带到旁边的屋子,亲自与林夫人整理的衣衫又命人打了水来,与她洗了脸,梳了头,道:“上我那里去吧,自在的说会儿话。”
林夫人满腔的怒火犹没有得到平息,她被张氏和佟氏俩带了出来,还没下台阶便看见锦书站在一梧桐树下。
林夫人见着了锦书心里很过意不去,只当今天出的这事是阳氏和锦绣母女俩联手来做的戏,她走上前却退了一步,微微的欠了身。
林夫人叹息了一声,道:“好姑娘,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天还在这世上就定不会让那些人如愿。”
锦书紧抿着嘴唇,什么也没说。
张氏和佟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张氏心道乌烟瘴气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锦书进了屋,丫鬟替她撩了帘子,她进到了内室,只见阳氏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正抽泣着,程知允背过身去,也不知在发什么呆。
那边床上睡了个女子。锦书瞥了一眼,她心中微定,方道:“听说五妹出事了,我过来看看。”
阳氏先抬头看了锦书一眼,才道:“你快给你妹妹看看。”
程知允转身来看着锦书,过了一会子才道:“完便出去了。
锦书应了个是。她来到床前,锦绣安静的躺在那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还没有干,脸色雪白,嘴唇也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她不动声色的给锦绣把了脉,又问:“给按过肚子呢?”
阳氏哽咽道:“婆子已经给按过了,你看看还有没有救。”
锦书道:“还有气,不算太晚。”
阳氏听了这话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锦书便与锦绣治病,施针、按摩、喂药,一样也没有落下。上次她救治过投井的周氏也算是积累了些经验。
在她的努力下,锦绣的身子渐渐的暖和起来,脉相也渐渐的恢复了。
锦书匀了匀气息,便开始收拾药箱,阳氏见锦书要走,焦虑道:“她怎样呢?”
“受了惊吓,又呛了水,才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我已经努力了,想来再过一会儿她就能醒来。”
阳氏心中稍安,趁着女儿还没有醒,屋里人都是她的人,她对锦书说了句:“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谁都不想,书姐儿,你可要体谅你妹妹,她并不是……”后面的话阳氏觉得有些艰难,有些说不出口,眼泪又滚落出来了。
锦书如何不明白阳氏说什么,便道:“太太什么也不用解释。”
阳氏微笑道:“不愧是郡主教养大的孩子,胸襟是比别人都宽阔。”
锦书不想再听阳氏说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