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玄最近心情很复杂。
他感觉自己好像坐在悬崖边的秋千上,一会儿冲上云霄,一会儿跌落谷底。他这把老骨头,完全把持不住。
关键是,这个秋千的绳索,还捏在周游手里。
石海玄完全不知道这个混蛋什么时候会突发兴起,一脚把自己从秋千上踹飞。
“这家伙……真是难以捉摸啊。”他默默想道。
不过今天早餐之后,他稍稍有了一些踏实的感觉:
“看来我还是安全的……而且,我的职业生涯,似乎又焕发了第二春?”
前提是,要处理掉这个棘手的北海会刑堂堂主,封峰。
飞鹭帮的护法曾劳,倒是不足为虑……
“掌门已经吩咐过你了吧,三天之内,解决掉这两个人,你怎么看?”
石海玄推开许岩山的房门,径直问道。
许岩山从几堆一人多高的卷宗里抬起头,皱了皱眉头:
“掌门说你可以从我这儿抽调人手,不过最终还是要你亲自上阵……”
“当然,当然。”石海玄微笑着,忽然问:“你很忙?”
许岩山摊摊手:“这么多卷宗,各个门派的,都得亲自过一遍,而且三天时间筹划掌门典礼,时间很紧……没事的话,我接着忙了。届时出了差错,掌门……”
他做了个拔剑的动作。
石海玄笑道:“时间是有些紧迫……你觉得封峰怎么样?”
许岩山继续处理卷宗,头也不抬:“什么怎么样?”
石海玄微笑道:“处理起来怎么样?和处理这些卷宗相比,哪个更麻烦一些?”
许岩山抬起头,想了想,道:“差不多吧,你看,我要找到他的名册的话,一时半会儿都找不着。”
石海玄随意打量了一下纷乱如山的卷宗,径直走到中间那一堆,随手抽出一卷,微笑着递过去:“在这里。”
许岩山接过来展开一看,点了点头:“谢谢。”
石海玄摸了摸胡须:“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帮你整理卷宗,你带人帮我解决一下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处理卷宗虽然麻烦,但不会受伤,甚至被他大卸八块。况且,卷宗本来就是我要一个一个过目的。”许岩山继续埋头整理。
石海玄忙道:“我整理好了你再过目不是更方便么。况且,掌门有令,我径直调人的话,还是会调用你们剑阵。如果你不在场的话,我约束不住这些剑手,一旦有变,我们都不好向掌门交待。”
见许岩山沉吟不语,石海玄又说:“不如这样,再加上典礼仪式的事宜全部我来承办,怎样?封峰是难以对付的,我不想任剑派护法后第一次任务就失败……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许岩山点点头:“好。我们只负责出手,事前约人和事后收尾的工作,由你来做,我一概不管。”
石海玄长呼一口气:“没问题。”
许岩山笑道:“那曾劳呢,要不要买一送一。”
石海玄摆手道:“那个废物……不足为虑。时间定下来后我联系你,告辞。”
即起身出门而去。
许岩山从卷宗堆里抬起头,拿过刚才那张封峰的资料,慢慢展开。
有关他的信息很少,只有这么短短一行:
封峰,五十四岁。北海会刑堂堂主。不好酒色。擅短刀。嗜杀。
这条卷宗远远不能概括出封峰的可怕之处。
他的可怕之处在于,他的刀法,和他的生活,以及他的疯狂的爱好,已经融为一体了。
……
傍晚,郊外酒楼内。
石海玄和封峰相对而坐。
封峰面色黝黑,身形高大。虽然坐着,也足足比石海玄高一个头,像一头大黑熊一样。
另有一名女子跪坐在他们中央,衣衫严整,只是面容紧张的低眉垂眼。
“你带我来看这个?”封峰皱了皱眉头,“你知道的,我对女色不感兴趣。”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看一看她的锁骨。”
封峰摆手道:“她的锁骨的确很好看,不过,她的胳膊太细了。我没有兴趣。时下的人,都以这种病态为美……”
他顿了顿,接着说:“更何况,现在是门派变动的非常时期。要不是你约我,我是懒得动身的。”
石海玄笑道:“哦?你几时变的这么胆小了。即使这次出来,也要挑在这种郊外的酒楼里。周游那小子,真值得你这么提防么?”
封峰笑道:“那小子……和我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我为何要提防他?要说提防,应该是他提防我才对吧。看他那茁壮的骨骼……迟早有一天……嗯。”
石海玄好奇的问:“你能看出他骨骼强壮么?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封峰喃喃地说:“你不懂……他的骨骼像雨后的竹笋一样,充满生机……如果你能看懂,你也会像我一样……”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狂热起来,不断的搓动手指。
他忽然扫了一眼那个女子,然后从背后取下背囊,抽出一个盒子。
盒长一尺,打开之后,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巧利刃工具,挂在几层牛皮索上。
石海玄皱了皱眉头:“我想……我应该出去透透气。”
封峰头也不抬:“请便。”
他专心的一个一个抽出这些工具,慢慢摆在桌子上。
旁边的女子一脸吃惊和迷茫,怔怔的望着这个疯子,手脚却被反剪着,无法起身逃脱。
实际上,她犹如被毒蛇盯住的小老鼠,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