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三行脸上像开了染缸似的,一变再变,明明很想说些什么的样子,最终却只无奈叹息一声:“唉,算了,我一大男人,有什么过不去的,犯不着把这点事放在心上多年,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吧。”他耸耸肩,无视一地垃圾,颓然走回自己办公桌,老老实实坐下,连自己脚边有只刚刚被他踢翻正缓缓往外流汤的方便面盒都顾不上了。
文沫略一挑眉,看来这位周姓美人给闵三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啊,倒真是个人物呢。
周美女来重案一组显然是有正当公务的,她径直走到郭建峰跟前,把手中一份报告递过去就准备告辞,不过朝着门口走了没两步,她突然拐个弯到了闵三行桌前,敲了敲桌面,略一抬下巴:“姓闵的,以后我就在这儿工作了,咱们走着瞧!”然后高调离去,根本不管闵三行对此有什么反应。
文沫瞧着本来就黑着脸的闵三行这会儿脸又黑了几分,心中好奇这美女到底何方神圣,便凑到郭建峰身边打听。
美女姓周单名一个聿字,据说是个真真正正的富二代,但她到底什么出身背景,就不是郭建峰能知道的了,一来周聿为人低调,不爱炫耀,二来郭建峰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好奇心没那么重,得多闲得无聊才会去跟别人八卦个他不熟悉的人,他只知道,周聿是通过闵三行的老爹的关系进了局里,一个国外知名大学的生物学博士跑来国内小小的市局里当检验员,完完全全屈才了,原本周聿来的这一个月,闵三行被发配去了少管所,两不相见之下,郭建峰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跟闵三行有牵连,不过知道了也没觉得奇怪,也许是家中长辈交好,两个孩子又一同在国外留过学,认识并不奇怪,但是看周聿和闵三行的表现,似乎两人之间过去有过不愉快啊。郭建峰有些不厚道地笑了,闵三行是个不错的下属,身上也没有一些领导子弟目中无人的坏毛病,但是,自他到了办公室,重案一组的其他人在其变态的卫生要求下过得很是不畅快,要不是闵三行的碎碎念实是像唐僧念紧箍咒,听得他们头疼,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会退步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闵三行遇到对手,众人都有些看笑话的心态,当然了,大家都没恶意,闵三行也老大不小,周大美女配他,便宜这小子了。
闵三行有苦说不出,一口老血憋在心里,憋得他越发变态,将所有的愤恨都消耗在破案上,难得的尽力,这些就是后话了。
郭建峰跟文沫闲聊几句,便把话题引到现在他们正在侦办的案子上。
在文沫他们被流放到少管所不久,x市出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被分配到一组。被害人在本市有些身份地位,上级追得挺紧,因此整组剩下的五个人都上了。
死者是我市卫计委的一个副处长,名叫朴晚知,现年五十七岁,居住在清泰园小区一排七号,十年前离异,独居,发现他身亡并报案的,是他雇佣的保姆姜阿姨,朴晚知死状极惨,差点把发现他的老阿姨当场吓死。
郭建峰推过来几份笔录和一堆现场照片,示意文沫先跟闵三行一起看看,然后他们整组开个会。文沫接过卷宗时还在想闵三行的反常,没有注意到郭建峰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促狭。
“啊~~~~~~”闵三行虽然还有些气闷为什么周聿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会跟着来了他的单位,而且还是他们家老头子动用的人脉帮的忙,这不是生生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往火坑里推嘛,他以前虽然有此坑爹的行为,但都不算什么大事好嘛,怎么这当老子的一出手坑儿子下的就是死手呢?他真的是亲生的吗?是吗?是吗?一会下班回家,一定要逮着老娘好好问问,自己有没有是别人的私生子的可能......
他魂游天外,对外界的反应就变得迟钝,见文沫拉个凳子坐到他旁边,又翻开什么东西开始看,因记得他们组现在手头上有个案子,他便也凑将上去。
这一看,闵三行游得有些远的魂瞬间回归,嗓子眼不受他控制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从文沫身边蹦开,仿佛身上染了什么脏东西般,不停拍打揉搓着前胸后背:“拿开!快拿开!”
几个原本各忙各事儿的无良家伙们此时都爆发出震天的笑声,连一向严肃的秦凯也不例外,案子办得压抑,他们久没有乐子可寻了,闵三行的表现大大满足了他们的变态心理,哼老子几个在这里忙得恨不得一天48小时,你们好端端地在少管所看孩子,不报复回来,他们心理怎么平衡得了,做为始作俑者的秦凯完全忘记了就是他的金口玉言才将这俩可怜的孩子给卖出去的,现在又看人家不顺眼。
文沫又瞥了眼现场照片,仍然觉得身上窜起股寒意,有些止不住的麻痒游走全身,更何况这位洁癖症甚重的可怜孩子了。扔过去个同情的眼神,文沫低下头继续看卷宗。
朴晚知的家很大,清泰园是本市著名的高档小区,在地价日益昂贵的今天,小区内建造的全是独栋别墅,两栋之间留出不小的绿地,环境很清幽,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死者死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凶手花了不少心思,将客厅里的家具都搬离原位,照片上还能清晰地看到灰尘附着留下的痕迹。空出来的大片位置除了尸体,空无一物。
那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自然就是死者的尸体了。
死者身上未着寸褛,密布着小小的牙印,像眼睛、鼻子、手指、脚趾等形状较小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