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父母,只要不想,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许多权利,又不用尽多大义务,而子女除了逆来顺受别无选择。大概全世界的父母,只有中国的最好做。
感慨归感慨,这也不能算是国家法律的问题,谁让上下五千年都认为这么做是对的呢,已经深入人心的观念,又岂是国家出台一部法律就能改变的。
当务之急,仍然是怎么挽救阿朵。
阿朵最想要什么?一个被判了无期,连明天都不期待的人,还会想要什么?当一个人真的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时,其他的一切又何尝会有意义?
那她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人吗?会舍不得的那种?呵呵,大约不论是谁摊上金陵这样自私狠毒的母亲,都会恨不得快点去死吧?
说曹操曹操到。
金陵今天心情很不好。
因为她最近住着的房子是但明礼送给她的,但是问题是,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磨着但明礼真的跟她去房产局过户,这大大的金主就被阿朵捅成了筛子,所谓的赠送就显得不那么名正言顺。当年但明礼跟自己的老婆离婚时可是半点没手软,该给的迫于岳家在x市仍有势力不得不给了,可是多一个子儿他可都没给,就算是儿子的抚养费也是一拖再拖,能不给就不给。像他这种从一文不名奋斗到钱财多多的暴发户,那真是对别人抠成铁公鸡,自己挥霍怎么都不心疼的主儿。他前妻能不恨他恨得牙痒痒才怪!年轻的时候吃苦受累是她,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被抛弃还是她,可问题是她还想要脸,既受不了丈夫婚内出轨,更拉不下脸来做出哀求的举动,只得拿着钱带着孩子假装潇洒,其实心里早就把但明礼恨得要死。
这下好了,前夫死了,他父母早亡,又没有再婚生子,所有的家产就归了儿子一个人继承,儿子未成年啊,做为儿子生母的前妻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监管人,这些遗产最终还是要她说了算的。
其中就包括金陵现在的住处。前面已经说过,但明礼在女色上很是没什么节操,只要是个稍微长得齐整些的女人,不管香的臭的都像捡破烂一样往家里划拉,不过多数他都只是给钱打发,毕竟像他这么没长性的人,玩玩就算,还能真的娶回家再找个人管着她啊?所以说,金陵能待在但明礼身边好几个月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其中有多少是阿朵的功劳现在已经不可考,但是也正因为阿朵,金陵几乎算得上功败垂成,眼看要到手的房子飞了,女儿这棵摇钱树也飞了,她气得几乎吐血,却也毫无办法,只得老实缩着,祈祷这套房子的存在没人知道,她能一直安心住下去。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相当骨感。昨天她还在睡梦中,就被人从床上拎起来,不由分说地扔了出来,连随身衣物都没让收拾,只得了一只装着身份证的手包。这一年来金陵靠着阿朵日子过得挺滋润,滋润得她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狼狈,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再一次陷入窘境,衣食无着了。
于是她再一次想起了阿朵,怎么样能从阿朵身上再挣到钱呢?呵呵,还用说吗?少管所把她的宝贝闺女管到医院去了,唉哟,伤得多重,流了那么多血,小脸苍白得让人看着就心疼,必须赔钱,赔少了她今儿还就住着不出来了,反正她也没地儿住了,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呗,能捞一笔是一笔。
所以今天,金陵半下午施施然来到了少管所,指名来找管事的,谈她女儿的处理问题。
令管教皱着眉头听金陵喋喋不休地说她多爱多爱阿朵,得知阿朵受伤她有多伤心多伤心,但是既然伤都伤了,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少管所人少事多,一个看顾不到也是有的,她可以大度的不去计较,但是前提是,嘿嘿,毛爷爷开路,一切好说。
少管所的预算很紧张,便是不紧张,令管教也不会用钱来打发像金陵这样的吸血鬼,天知道一次满足了她的要求,以后还会有多少麻烦等着呢,金陵可不是会见好就收的人。
但是金陵是什么人物?脸都不要了,自然不会轻易地被打发走,反正她闲得很,有的是时间跟令管教耗,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得那叫一个纯熟。
看着个近四十岁的泼妇躺地上打滚,那场面,很是辣眼睛,在活动场玩闹的少年们都纷纷围过来看热闹,管教轰都轰不走,人声鼎沸中夹杂着金陵的哭闹声,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令管教也真是有些吃不住,没办法最后花钱买清静,给了金陵一千块钱,让她拿着钱赶紧滚。金陵从地上起来,一把抓过钱塞进裤兜里,抹了下脸上混合着泥水的眼泪,居然破天荒提出见见阿朵。
虽然不是规定的探视时间,而且金陵见阿朵的目的不详,但身为母亲,她有权利见自己的女儿,令管教想了想,就派了手下带着金陵去了。
金陵跟阿朵说话时声音很小,几乎是趴在阿朵耳边说的,在旁边监视的管教就是耳朵再灵也听不清,不过金陵一直脸上带笑,哪怕笑容被一张花猫脸称得很是怪异,也能看出来是笑着的,管教便也懒得管。
谁想到,金陵前脚刚走,阿朵后脚就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大约是因为实在太过疼痛,她在完全咬断舌头之前,自己先昏了过去,满嘴是血的样子既可怕又可怜。
令管教把阿朵抱在怀里,一边叫随所医生过来,一边忍不住打在她背上:“你个不懂事的女伢,怎么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