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沫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来了解点情况。”眼神示意服务员让一让,别挡他们的路。
“警察了不起啊?我们可是合法经营。怕你才怪!哼!”话是这么说,但这名相当个性的服务员还是高傲地昂着头,掉头退开了,虽然他仍然对文沫一个女人敢于来他们酒吧充满怨念。
这是间纯粹的gay吧,哪怕郭建峰和文沫谁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此时心里也明镜似的。现在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闵三行是这里的常客,至少服务员都认识他,且在他失踪当天留意过他的行踪。
一个不能为主流社会道德习俗接受的群体,对像郭建峰和文沫这样代表着国家暴力机关、拥有公权利的人来说,取得他们的信任与理解、痛痛快快问出他们想知道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酒吧内原本就不多的顾客在听到门口小小的争执后纷纷离去,文沫说他们是警察的声音并不算小,安静的室内有耳朵的都能听到。
三三两两聚在吧台边的服务员分出两个去收拾顾客用过的桌子,剩下人则全部双手交叉抱臂,整整齐齐站进吧台里,摆明了车马与警察面对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郭建峰掏出闵三行的照片,特意选了一张他穿着警服的证件照,摆在吧台上。
进来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这一趟走访不会太顺利,他们姿态高也好、低也罢,都无关紧要,这些人注定是排外的。
与其放低姿态想要跟这些人玩以情动人、以理服人那一套,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这些人,他们要找的,是他们中的一员,在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线索之前,他们是不会离开的。能最快摆脱他们的方法,就是实话实说。
这些人只要不是笨蛋,一心跟他们作对,自然知道把该说的都说了,不做隐瞒,警察也不会总来烦人。
果然,六名服务员各自低头,随意瞥了一眼照片,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私心里他们肯定不愿意乖乖听话,可警察失踪,只要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警察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酒吧之所以选在偏僻的地点,连门都开得隐蔽,自然是希望能为来的顾客提供足够的**,不被人打扰,不用害怕身份曝光是最基本的。
如果警察三天两头就会上门来转一转的流言传出去,谁还敢来?
两害相较取其轻,反正他们真正知道的也不多,说出来又不会掉块肉,还是干脆说了吧。
服务员的领班先问:“那天的事还记得什么?别藏着掖着,就一个一个说吧。照实了说,仔细回想。”
“不是一定非得与我们要找的这人有关系。只要是那天下午发生的事,都可以说,再小的细节都可以。”文沫补充一句,不过没人搭理她。
领头的发话,剩下的人再不情愿,也开始回想,闵三行来的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很平常的一天。
上午十点,酒吧开始营业,不过按照惯例,一般到下午才会渐渐上人,尤其工作日,酒吧更是门可罗雀。
因此如果哪名服务员有事,上午是可以请假偷偷溜出去的。领班很好说话,到点回来,没耽误干活就行。
那天上午,大家都有点私事要办,上午在店里看家的,只有领班和刚刚挡着文沫进来、妖里妖气的青年小力。
闵三行算是酒吧的常客,他一般都是自己来,来了就坐到角落里,喝杯苏打水,轻易不与人交流。反正酒吧的位置是按时间收钱的,他就算不消费其他,光座位钱酒吧都不算赔,所以他想坐多久都没人管。
能来这间酒吧的,大家都是同类人,看对眼直接手挽手出去开房是常事,但闵三行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有人与他搭讪,他会理,但却从来没有跟谁一起离开的时候。
如此特立独行的他,其实服务员们还真都认识。毕竟哪怕在gay的世界里,闵三行的行为都称得上特别。
那天下午。闵三行很早就来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到角落里,他径直走来吧台,还要了一杯度数不低的鸡尾酒。
在他来了之后不久,偷偷溜出去旷工的众服务员也纷纷回归到岗,准备傍晚和夜间忙碌工作。
闵三行肯定是在等人。因为小力记得,他几次端酒给客人送过去,都记得闵三行斜着身子,望向大门口、每当有人推门进来、室内一亮时,都忍不住伸长脖子望望来者是谁。
不过他等的人一直也没来,闵三行喝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后,他面前大约得摆了六七只空酒杯,渐渐话多起来,接着吧台内的调酒员不停唠叨。
可怜这名服务员,闵三行看起来挺柔弱书生的,其实身上有把子力气,又因为喝醉了下手没轻没重,还把人家的手腕子都捏得发红发肿。
但进门的客人是没有错的,服务员绝对不可以在酒吧内对客人无礼,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领班好说话,老板却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再想找个这么适合自己的工作却是难了。
所以哪怕心里烦闵三行烦得死,表面上也不可能真跟个醉酒的顾客一般见识,耐着性子听吧。
闵三行自然是在等彭忘川,可彭忘川却一直不出现。可怜闵三行不知道鼓起多大勇气才起了约会的心,第一次就被放了鸽子,满腔悲愤无法排解。
倒倒压在心里的话,闵三行觉得舒服多了,趴在吧台上睡觉,终于放开调酒员去忙自己的。
也是从这个时间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