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用得都是自己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所以追回一个手机就用掉了文沫三天时间。

司穆显然并没有太好的耐性,每天雷打不动,每隔一个小时一个电话,让文沫颇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把电话号告诉他了,给自己惹了这么个麻烦。

她好说歹说,才让司穆答应暂时不再打夺命连环call过来催问进展,前提是当天晚上文沫去他家,详细说说这三天她都干了什么,是不是尽心尽力在查。

算了,全当做善事了,她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人,不会跟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一般见识的,虽然这老人家实在无礼取闹了些。

下午下班后,文沫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出去找线索,她应该会一会阿霞的,希望能从对方惯常说谎的细节中推断出几分真相。

她相信阿霞真的不是最后司诚扬死的时候与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这位大名鼎鼎的江湖一姐胆子绝对不会那么说,被吓得仓惶逃离现场。阿霞是会留下来将司诚扬洗劫一空,再眼睁睁看着他咽气,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哼几句歌的。

要不然,何以对得起最近年来长长的像卷纸似的、仍然在不断增长的案底呢。从卖啊淫到盗窃,从打架斗殴到故意伤害,轻轻重重的违法犯罪行为,只要有必要,阿霞都干得出来。她是不会犯将手机和钱丢在现场的低级错误的,干出这事来的,一定是个菜鸟,而阿霞,应该是知情人。

会宁区的大街小巷,别看是俗称的蚊子腿,丁点小的肉,却也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阿霞不是任何一条道上的人物,能混到今天无人敢惹,凭的就是一个字:狠。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疯狗一般不要命,谁愿意吃不到羊肉还惹一身腥?

一想到自己要面对这么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女人,文沫就有些头疼,要不是自己不是会半途而废的人,现在早就摞挑子不干了。

晚上八点。特意过吃饭,又溜达半天消了食的文沫才终于敲响司家的门。胡成龙黑着一脸来开门,文沫一跨进来,迎上的就是司老爷子同样黑着的脸,活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似的。

司穆的步子迈得有点急,以他这么大岁数,前不久还刚刚摔过一跤的身子骨,现在的举动对他可没好处,他晃了两晃,才将将站定在文沫身前,压根没理会胡成龙伸出去扶他的手,随手打掉,急切地说:“你这丫头,怎么才来?可让老头子好等。我儿子的案子,怎么样了?找到人了没?”没有一句问候,连寒暄都顾不上,司老爷子只急切地想知道,儿子到底是不是让人给害的。

文沫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司诚扬如何自私自利文沫没有亲眼看见,但现在司老爷子可是明晃晃立在眼前,父子俩一脉相承,都是不会为别人考虑的。

自己周车劳顿,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今天早上还照过镜子,脸色泛白,眼底青黑,司老爷子却视而不见,连一句关切的话都不耐烦去说,仿佛自己欠他的似的。

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是天经地义的,谁让他们挣着国家开的工资呢。但自己却是利用私人时间,以私人身份在查一桩已经被警察判定为意外的案子,司穆与自己,再不是老百姓与警察的关系,自己帮他,是看在他老年丧子可怜的份上,怎么这老头,也如此拎不清呢?

初次相见时老实巴交、总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麻烦你了的那个有礼貌的老头哪里去了?几天时间换了个人似的,总不至于是因为失了儿子,连神智也一起失了吧?

文沫一直挂着的客套的笑此时也收了起来,换上副略冷漠的面孔。司穆对此毫无反应,仍然拽着文沫的裙子,一个接一个问题抛出来,丝毫不在意文沫自进了他家一直站在门边上,连客厅的沙发角都没摸到。

还是胡成龙将心急的司穆拉开,示意他稍安勿躁。可他的一片好心,司穆非但不领情,还强硬地推开他,拎起拐杖一下又一下打在胡成龙身上,边打边骂:“你个小兔崽子,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白眼狼的性子,当初我就不应该管你,放你饿死了算!,哼,诚扬刚死,你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想让我去住敬老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这房子是住不下我了?还是我短你吃喝的?或者嫌我家庙太小,养不起你这尊神?”司穆岁数不小,嘴皮子却那叫一个利索,堪称骂人不带脏字的典型。

“诚扬不止一次说你留在我身边,心思不纯,说你是惦记着我的钱的。我从来没信过他的话,为了你,还跟他吵过很多次,说他心底是黑的,才看什么都是黑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这孩子,看面相就不是好相与的,内心里比面相还不好相与。你是不是来我家这几年,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我儿子死了,好独吞我这份家产呢?”

“说不得诚扬出事,就是你的手笔。一个绊脚石已经被你踢开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你想怎么弄死我?啊?是不是也给我做点毒蘑菇吃?”

“你这个黑了心烂了肝的狼崽子!我真是瞎的眼了!你,赶紧从我家滚出去,我不要你假惺惺!滚!”

胡成龙还真是好脾气,无论司穆怎么闹,他都能保持着微笑,一边听着,一边劝老爷子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仿佛挨骂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司穆有些话还真是恶毒,即使亲生儿子都不一定能忍,可胡成龙自始至终,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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