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文沫感觉自己也就刚刚睡着,就被震得山响的敲门声惊醒了,揣着一肚子起床气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闵三行,她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刚刚六点。
“你有病啊?”文沫自然半点也没客气。
“嗯。还真有点病,你有药吗?”闵三行浑不在意文沫正处于炸毛阶段,非请自入,胜利登堂入室,随意扫了宿舍几眼,皱皱眉,一脸嫌弃:“你也算个女人?这屋子简直比猪窝强不到哪去。”
“……”文沫默,心里默默吐槽,您老先生是没看见她们大学宿舍另外几只,自己还算比较干净的,但这货不能总拿洁癖的标准要求普通人吧?为以后她老婆点几根蜡。
“大清早的,你闯来女寝,不会就是为了来批判我吧?”文沫上下眼皮直打架,昨天天气太热,宿舍顶上的吊扇转得有气无力,半点解暑的作用没起,大概到凌晨两点多凉快些了,文沫才迷迷糊糊睡着,最近大概有半年时间没熬过夜了,偶尔晚睡一回还真有点受不了,哪有那美国时间跟闵三行闲嗑牙,毫不客气地指出来让闵三行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她还能再补会儿眠呢。
“都几点了,还好意思说是大清早,全宿舍恐怕就你一个还没起来,这么一身懒骨头,你以前真的是警界精英吗?不会是吹出来的吧?”闵三行上上下下打量着文沫,脸上的怀疑根本不屑隐藏。细胳膊细腿,估计秦凯不用使劲,都能轻松给她折断了,虽然心理专家不一定非得体能好,但是关键时刻总得要有自保能力吧,他们当警察的,跟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正面对上孤立无援不是新鲜事,总不能看到不法侵害正在进行,身为警察却悄悄走开跑去一边打110吧,得多丢人。文沫以前的事,组里就算不刻意打听,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前有副局长亲自出面嘱咐,后有首都那么远八竿子打不着的不知道上司的上司的多少级上司私下里打来的电话要求照顾文沫,一开始大家真把她当个不知道哪挂名下来镀金的官二代了,后来还是听单位里其他组的同行们说起,才明白这位的曾经有多辉煌。
重案三组的组长俞际是从隔壁f市里调过来的,以前虽然没有跟文沫直接合作过,却没少听说她,那年f市出了个跟香港的雨夜屠夫很类似的案子,几名下夜班的女职工在几个下雨的夜晚接连失踪,然后尸体隔几天就会被发现,法医鉴定先奸后杀,死前曾经遭受过凶手很久的***,尸体上的伤痕多如牛毛,原本青春漂亮的脸蛋更是惨不忍睹,一时间f市人心惶惶,刑警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可偏偏凶手每每作案,必选视线不好,还不容易留下线索的雨夜,以致于后来到了雨夜能不出门的女人都不出门了,实在必须要出门的,或三五成群,或亲人护送,警方更是所有人全部扑在这个案子上,试图早日抓到罪犯,还f市一片宁静。
然而就是这样,凶案该发还是发了,这名受害者是被家人送到工厂门口的,但是家人转身走了之后,凶手如幽灵般冒出来,截住正准备进厂的女工,在厂内保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敲晕了受害者,骑着小电驴,借着雨夜的掩护一溜烟跑了,只留下错愕的家属和追出来喘着粗气的保安。
警方从接到报警电话到赶到出事地点,仅仅只有三分钟,但就是这三分钟,却让凶手逃得无影无踪,警方这出事地点附近进行了拉网式搜查,什么都没找到,哪怕厂门口有监控,也只拍下了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脸完全看不清。
凶手已经猖狂到无所顾忌了。警方如此大密度的巡逻,他在眼皮子底下变本加厉,基本上等同于往警方脸上甩了好几个响亮的巴掌。文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叫来f市的,她的年轻看在老刑警眼里就是羞辱,一辈子的刑侦经验,难不成比不过个黄毛丫头?可是案情就是在文沫手里,一点一滴地坦露出来,凶手的脸还看不清,但他的性格特点,年龄分布,工作性质,以及平时的待人接物,都一点点展开在警方面前,犯罪心理学这门并不算精准的科学,在为警方替犯罪分子画像。
最终,案子破了,凶手被抓获,对自己所有的罪行供认不讳,唯一遗憾的,是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不管怎么问,凶手就是拒不交代,反正他是死定了,警方见实在问不出口供来,凭着从他家里搜出来的物证,也足够了,只能就这么提交检察院,除了受害者家属仍然有些不甘心外,其他人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
自从俞际将这段过往说出来,闵三行便对文沫抱着几分兴趣,他是个高智商的人,从小到大优秀得太过,以至于任何人在他身边都颇有几分黯然失色,他涉猎广泛,博学多才,自认为在任何领域虽然不够专精尖,但至少都有了解,侃侃而谈不成问题。
以前他是看不起犯罪心理学的,甚至国外众多心理医生在他看来,都是靠坑蒙拐骗混日子的,猜来猜去,总有一条两条是能猜到的不是,这么一个一不靠计算,二不靠发明的不精准学科有什么用?完全就是听人说话,给人解闷,无聊透顶。
尤其是在国外见得太多,那些电影里风光无限的fbi精英,在现实中工作可谓屎一般恶心,只有关系到有钱人和白人,才算大案重案,有色人种和穷人出了事,那就自求多福吧,哪来的各种各样尽职尽责的警察,不过是演出来给人想象空间。而且,fbi的那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