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倒没有赶尽杀绝,最后对泥偶的处理,稍微能够宽慰徐文山的良心。
道士在庙娘的真身泥偶上纹了几道符,并告诉徐文山,这是几道清心正意符,可以压制邪念,至少十年内,此妖物不会再化形害人。
后来沟里传言,鹿泽一土地庙里的土地娘娘泥偶失踪了,徐文山知道,原来这妖便是那座庙里的泥偶。道士让徐长水捐钱把那土地庙翻新了,并让府里的下人重新把泥偶请回庙内。
送神活动排场很大,虽然花了徐长水不少的银钱,但由于这件事,徐长水在整个鹿鹤沟的声望急剧提升,刚好这年又是个大丰年,鹿鹤沟收了满囤满仓的粮,都说是善人徐长水得了土地娘娘的眷顾,土地娘娘夜访徐府,称徐长水平日积德行善,得了天眷,才被赐下这个大丰年。趁着这个势头,徐长水又拿下许多土地,不仅把送神修庙花的费用赚回来了,还赚来了名声和土地。
所以徐长水常常感叹道:“这张道士,真是我家的贵人啊!”
道士姓张,俗名张三峰。这位三峰道人却不是武当的,而是无极山一秀峰真元观的道人,如今下山为了做几桩功德,为道观打些声望出来。
徐文山的世界观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泥偶化人、石像流泪,这些都是徐文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从此之后,徐文山再也不敢说妖不存在了。
也难怪徐文山长这么大,身边的人不管是智是愚,都相信有妖的存在。这路边野庙里的泥偶都能成精,看来这世上的妖怪也甚多,无怪村民都相信有妖,因为他们都实打实地见过,不是骗子的戏法。
经过这件事,徐文山愈发觉得,自己需要变强。
这次是庙娘,下次说不定就是宅鬼,再下次就是画皮,就是血尸。一而再,再而三,只要自己没有实力,就会对这些妖怪不堪其扰。
在这妖物横行的世界,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将自己的命运握在手中。
经过思考,徐文山还是把变强的第一个希望,放在了三峰道士身上。
在徐长水正筹备送神之际,徐文山单独去找了三峰道人一趟。
道士被当做上宾接待,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身上的破烂衣服却一直没换,道士住在西厢,把他行囊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拣出来,居然堆满了屋子。道士解释道,这是道家轻如鸿毛的小道术,只是一种简单的小把戏。
小把戏都如此神乎其技,更坚定了徐文山修道的信念。
“先生。”徐文山恭敬地站在道士面前。
“小施主有何疑惑?”道士和颜悦色道。
“请问先生,天下有多大?”
徐文山甚是严肃,道士却哑然失笑。
“天下之大,我等凡人不敢妄言。我只知此处往东三千里,是无尽海,此处往西二千里,是无量山,往北三千里,是荒原,往南三千里,是雨林。海尽处有什么,山那头有什么,走过荒原是哪里,跨过雨林到何处,我等一概不知。”
徐文山听得暗暗咋舌,这计量动不动是三千里二千里的,比地球可大多了。如果道士说的没错,那这里肯定不是地球。
徐文山又问:“请问先生,天下有几国?”
道士一笑,又答:“天下共十六国,东五国同盟,西三国联合,北一国独大,南七国争霸,合纵连横,多是上面人互相打来打去,和民间关系不大,许多人到死都未必知道自己是哪国人。鹿鹤沟应该在南七国中的陈、蔡交界处。”
徐文山这才对天下大势有个大致的了解,又问:
“先生,世人都说,修行到巅峰,可以呼风唤雨,白日飞升,横渡星河,破碎虚空,是否是真的?”
道士答:“千年来,能修炼成仙的有几人?当今世界,修行顶峰的那人,也不过只能举手填海造山、穿越阴阳。”
徐文山傻眼了,能填海造山、穿越阴阳还不厉害?这道士居然还说是“不过只能”?
不过道士口中的修行,和徐文山想象中的修仙还有区别,这个世界的修行,要么修行佛法,要么修行道术,最后虽也能修成正果,不过和修仙小说里的修行大有不同。
激动之下,徐文山问:“先生,我能修行否?”
出乎徐文山意料的是,这次道士的回答很干脆:“不能。”
“你元精已泄,抵不住道门功法伐筋易髓带来的痛苦,强行修行轻则残废,重则死亡。”
尽管徐文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是还是没能掩饰脸上的失望。
“当真不能?”
“当真不能。”
“果然不能?”
“果然不能。”
“先生能不能想想办法?”徐文山的语气已经带上几分恳求。
道士摇摇头,道:“无法可想。修行本就不是每个人都可涉足之事,大道三千,求道者无数,真正能一窥门径的又有几个?求道一途,你并无天赋。我看你天生阴骨,倒是……也罢,算了。”
“天生阴骨?”徐文山问。“天生阴骨是什么?”
道士摇头,无论徐文山如何问,也是不回答,最后笑着开口道:“你不必沮丧,想提升实力也有别的途径。”
徐文山心念一动:“我还有何途径可以提升?”
道士说:“虽不能修道,但你若能坚持习练凡间武学,也足以自保。”
徐文山苦笑道:“便是凡间武学,我也无处寻找。”
道士甩了甩拂尘,道:“穷习文,富学武,你家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