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国的屯长果然跟那个“蜘蛛大侠”完成交易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进行了交易,整个沙县,几乎所有屯区的屯长都进行了交易。交易现场“蜘蛛大侠”本人没有露面,跟他们来谈的是沙县县衙里面以前的书记官。
这个书记官出现的时候,所有来参与谈判的屯长同时心安了。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整个沙县都这样了,他们也没办法,毕竟这个“蜘蛛大侠”手眼通天,连县衙里的人都能使得动不是吗?
这个效果却是徐文山所没有料到的。不过结果来看是好的,这个书记官好像成了压垮屯长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知名稻草,大家干脆交钱了事。不过书记官指出,徐文山还给他们准备了一笔名为“抗压费”的钱。
“大侠有言,各位都是朝廷忠臣,都想为国公保境安民,只是人强不过形势,应付上下都有压力,所以给各位准备了一笔抗压费,以慰劳各位的苦心。对了,这钱是每个月都有的,只要各位能保证不骚扰大侠办事。”
众屯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这上下的压力不都是你们给我们带来的吗?谁都不知道这位大侠葫芦里卖的是哪副药。
一屯长道:“你家大侠有些荒唐,我们前面交钱给他买平安,他后手再把钱还给我们,这不是没两样吗?”
书记官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是自己掏钱垫的‘平安钱’么?……唔,没什么。”
书记官这么轻轻两句,好似给众屯长脑袋上倒了一桶牛奶:是啊,为什么我要自己垫钱啊?
……
书记官回到徐文山的驻地后,才呼出一口气,似乎卸下了重担。
“怎么样?”房间深处的阴影中,徐文山的声音传来。
“很好。”梁栋答道,“按你说的,我给他们‘加的料’,他们都欣然地吃下去了。”
徐文山从阴影中出现,脸上挂着笑容:“现在我们在沙县是站稳脚跟了,回头把账本写好,这都是这些屯长的把柄。”
梁栋道:“我就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今天徐文山似乎心情很好,愿意接他的问题,道:“什么地方不明白?”
“你辛辛苦苦劫了大笔饷银,为何又大手大脚地花出去?”梁栋敏锐地指出,“你不是为了钱来的。”
“嗯哼。”徐文山很骚气地不置可否。
“买奴隶都是为了让奴隶给自己赚钱,但你为了这些奴隶花的钱,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能给你赚的钱,为什么?”
徐文山道:“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些奴隶在我手上,可以比在别人手上更有价值。”
梁栋想了想,没想通这些奴隶究竟还能做什么,便略过了这一环,道:“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搞到许多奴隶。你现在便可以把那些俘虏、农民,全带到你的地方去当奴隶,他们也没办法抵抗。”
“那不一样。”徐文山道,“我需要的是一群纯粹的、干干净净的奴隶,不需要我做任何事,他们就已经只剩烂命一条。而不是本一群正常人,我再把他们变成奴隶,这就不一样了。”
梁栋想了想,没觉得哪里不一样,反而觉得这还是因为徐文山心软。
徐文山也没跟他解释。像抓壮丁一样抓奴隶回去固然可行,但一来抓不到多少人,二来,这些抓回去的奴隶本就有家有业,老家还在蔡国,天天想着逃回去,这样的奴隶要来何用?
他需要的,是一批心如死灰、除了烂命一条,其余什么都没有的“纯粹的”奴隶。
徐文山对梁栋道:“下一个任务过后,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当你的书记官了。”
梁栋凄惨道:“已经人人都知道我跟你做了事,他日要是你犯下的事被朝廷发现了,我被判一个通敌都是轻的,怎么还可能回去做官?”
“看来你还不懂做官的要义,”徐文山道,“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做了事,所以你的官才能越做越大。”
……
晨光熹微,东边的天空刚蒙蒙亮,空中熄到只剩十几颗星星时,鹿鹤沟的士兵从五里村出发,静静地朝东南方向行军。
徐文山告诉他们,又有任务了。还让他们把剩下的那些燃烧瓶都带上。
这几天,他们几乎将沙县周围的兵站抢了个遍,之前他们都只穿着单衣草鞋,现在一个个都带着皮盔皮甲,脚下军靴锃亮,有人还有铁甲,好几条裤子换着穿。
不过自从他们跟这里的屯长们谈判后,徐文山就很少带他们出去“做任务”了。更多的是带他们跟本地村民活动。
因为徐文山出手大方,他们的士兵素质也高,现在当地村民见到鹿鹤沟的队伍,比见到亲人还开心,遇到鹿鹤沟的队伍进村,都会递茶递水,笑呵呵地迎他们,甚至村里不少年轻人,也声称要加入“蜘蛛大侠”麾下,行侠仗义,做男儿事。
对于这些新加入的士兵,徐文山将他们打散编入了现有的两个班中,平均两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现在,他的部队又扩充到了四五十人。
这一行人从晨光熹微时出发,一直到了中午,才走到目的地。这里离沙县已经较远了,离沙县下游的归县倒更近一些。
沙江流经沙县后,先是向南,然后忽然转折向北流去。从沙江南岸过江后往北,如果不走沙县,这条路是最近的路。
然而这一带多丘陵,多树林。好在鹿鹤沟的人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倒不觉路不难走。中午生火做饭后,徐文山吩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