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集合集合集合!”那骑手们的头领一叠声地催促,骑兵们终于再次整好队形。尽管他们没什么队形,只是松散地站成一排。
头领正欲下令,旁边一骑手忽然道:“头领!头领!”
“怎么?”
那骑手道:“头领,是不是该派兵去通知寨主,这边发现敌情?”
头领轻蔑道:“要不怎说我是头领,你是小兵,你现在去通知寨主,岂不是表明你无能,等拿下这批人,我们就是首功!”
那骑手不说话了,小头目踏云马再次指挥道:“继续冲锋!”
“架!”“喝!”
骑手们再次冲锋,这次他们驱马更加用力,效果是明显的:很多战马屁股上都扎出血了,可是骑手们到了阵前,战马还是不愿意前进。
“倒!倒!”
忽然一个骑手发出大喊,众人看时,却见那人驱马手下重了,战马又对长矛避之不及,直接被一根长矛扎中了颈部动脉,一声哀嚎,朝斜后方倒下了。
这一倒,连带着几杆长矛,和另外几个骑手都被冲撞了,几个骑手翻滚着掉下高坡,几杆长矛也被压在地上,双方的阵线同时出现了缺口。
“杀进去!杀进去!”
“挡住!挡住!后面的补上!”
双方首领同时叫喊起来,这就是比拼士兵的作战能力了,若是敌人的骑兵能顺着这个缺口扑进来,徐文山的矛阵就要全线崩溃,而若是徐文山的矛兵若不能及时补上缺口,骑兵攻进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骑兵还是败在块头庞大上,在这种矛头林立的小范围作战中,骑兵还是不如单兵灵活,更兼之地形不利,后续想要沿着阵线扑进来的骑兵,要么被矛头扎翻在地,要么滚落马下。
在这种战争中骑兵一旦落马,就意味着失去了战斗能力了。所以这次骑兵凿开的缺口并没有让他们破掉方阵,反而折损了好几骑。
“回撤!回撤!”骑兵头领大声喊着,骑兵们迅速后退,徐文山的长矛兵没有机动性,因此也无法追击。
在这两次交锋过后,徐文山对对方将领有了一个基本的评价,他认为对方是一个有基本素养但是缺乏天赋的指挥。骑手小头领的基本素养体现在,他不贪。他知道自己的骑兵无法再前进了,便果断回撤。
骑兵的战斗力主要依靠速度,没有速度的骑兵连长矛手都不如。眼前这些骑兵尤甚。所以骑手一次次地回撤,是明智之举。
然而他实在太缺乏天赋,若是有天赋的指挥官,即使没见过徐文山的阵型,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骑兵去冲锋。
而骑手的头领对徐文山在心中也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在他冲锋到离对方最近的地方时,他能看到徐文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徐文山的指挥给他的印象就是:没有指挥。
让矛手摆出这个阵型后,这个指挥官就没有任何指挥了。即使是让士兵补上阵型,也根本不是他指挥的功劳,在他出声之前,他的士兵已经自动补上了缺口。
催促。没错,他的作用只是催促,催促士兵做出已经预演好的动作。
也就是说,在打这一仗前,他已经想好了长矛兵方阵该怎么摆,如果出现了缺口该怎么办,然后让士兵反复练习。
如果说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这个指挥官,那就是乌龟。
如果说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这群长矛兵,那也是乌龟。
不管是遇到什么强敌,只要用头往龟壳里一缩,那便什么都不管了。
踏云马顿时很瞧不起面前的对手。不仅是瞧不起,他还很讨厌这个对手。
毫无灵性,毫无指挥者应有的风度,但就是这样一支队伍,这样一个指挥,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都无法攻破。
飞马寨纵横这一片这么多年,靠的只有骑兵。不管敌人是弓手还是步卒,只需要骑兵冲锋一次,敌人全部都会溃逃,如果不溃逃,那就再冲锋一次。
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被冲锋后不溃逃,甚至连阵型都没散的对手。
这让他无法理解。
“去通知寨主吧。”踏云马阴沉着脸道。
现在他收起了自己的骄傲,打算让大部队过来。
“那我们怎么办?”士兵问道。
“下马,”踏云马道,“让马休息一下。”
“如果敌方冲锋怎么办?”
踏云马白了那人一眼:“那就再上马!”
而在高坡上,雷老虎也问道:“他们下马了,我们怎么办?”
徐文山道:“放矛,原地坐下。”
“那他们要是忽然冲锋怎么办?”
“那就再把矛捡起来!”
于是高坡上下,两边势同水火的敌对势力居然和谐地一起坐了下来,非常轻松惬意。
而这股轻松惬意的背后,却是两方共同的尴尬:谁都不能走,谁都不能动。
两方便这般和谐地对峙起来。
……
黑风营寨这边,火势已经燃了不短的时间了,可丝毫没有衰减的趋势。在这之中,强盗们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引火物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溜烟几乎要爆炸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出征风石村,居然会变成这种结局。
这时候一件更加爆炸的事情发生了,他手下一个强盗小心翼翼地道:“寨主,铜林寨寨主还率领了一百人进攻风石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的说那些个鬼东西干嘛?”一溜烟几乎要崩溃了。
他手下现在连二十人都不足了,派出去探情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