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屠特单于赏赐了自己千户部众,还未见过,正好前往接收看看。带着五百勇士往自己宿帐而去,这五百人单于没有收回的意思,稽娄渊自不会主动提出,就当单于一并赏赐给自己了。
稽娄渊的帐篷在美稷城垣东边的一片空地上,带人到时,只见周围零散点布着大大小小的毡帐,一眼望过去,人声鼎沸,有三、四千人。见稽娄渊回帐,快速齐聚在他身边拜见,稽娄渊稍微安抚了下这些日后归属于自己匈奴部众。
花费了些时间了解了这千户人众情况,稽娄渊心头惊讶不已,本以为祖父能给个两千人自己便知足了,谁料竟比自己预期的多了一倍。要知道在这美稷王庭,算上所有老弱妇孺也不过二十余万匈奴部落隶民,单于这一下子便分拨了近四千人给自己。
这千户匈奴人男为壮士,女为健妇,有不少三口、四口之家,加上那五百勇士,单于对自己的偏爱,可见一斑。稽娄渊很疑惑,纵使是嫡孙,也不至于钟爱到这个地步吧。
稽娄渊脑洞大开,莫非自己不是呼征的儿子,而是单于的儿子。自己那死去多年的母亲十几年前也许在屠特与呼征之间有一段纠葛的三角之恋,发生了一些狗血的事件?要不单于与呼征之间为何关系不佳,而呼征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淡漠不已,反而是单于对自己溺爱异常。
不去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稽娄渊收心,考虑着扩充自己的实力。而迈出掌控匈奴的第一步,便是将那千户部众管理发展好。南匈奴即使缓慢汉化了上百年,军事部落联盟的本质并没有丝毫改变,以军事手段管理足矣。
前世稽娄渊也是统军纵横四方的大将,恩威并施,手段频出,短时间内便将那数千人治理得井井有条,在美稷诸多部落中独树一帜。将孔武青壮挑选出与之前五百人组成一支千人骑军,自任千长,以严厉军法治之,为此杀了数十不听军令之人。
匈奴人底子好,不过月余,便练出一支颇具战力的精锐之军,最重要的是对稽娄渊忠诚。稽娄渊治军,首重忠诚,要的是俯首听令的工具,若是手下没有多余的感情,那将是一支多么令人恐惧震撼的军队。
稽娄渊对部落的治理,看在美稷诸多贵族眼里,情绪反应不一而足,但都不敢对稽娄渊这个年纪轻轻的王子有丝毫小觑。而稽娄渊的表现也佐证了单于将他列为隔代继承人的正确性,悄悄地宣传了一阵,让他在匈奴人中名声润物一般传播了开来。
有不少部落贵族首领向稽娄渊表示了靠拢的意愿,虽然都是些小部落,显是想要做些长远投资的,真正的掌权大族,如兰氏、须卜氏等,都未有所表示。
而稽娄渊趁机大揽人心的同时,也主动联系匈奴左部诸多部落首领,虽未得到太多人效忠,但在左部诸族的影响力大大提升,此消彼长,呼衍具的声望则有所动摇。左谷蠡王一系,没有呼衍具这个主心骨在,只有看在眼里,急在心底。
数月时光缓缓流逝,隆冬岁月,北风呼啸,白雪皑皑。稽娄渊大帐周边数里草原尽皆被划为他的部落驻地,在外筑起了围栏寨墙,只是天气寒冷,白雪覆盖,户民皆缩在穹庐内避冬,周围静谧极了。
宽阔的帐幕内,几盆炉火摆在两旁,柴炭放肆地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帐内聚着几人,哈着白汽,搓着手取暖。
“这个冬天真冷,多亏王子出策,加强与汉人贸易,换取了诸多生活物资,不然我匈奴民众挨饿受冻,不知有多少人又要在这天灾下可怜而亡了!”兰黎在侧,看了帐内的其余几个人一眼,出言捧赞稽娄渊,俨然以稽娄渊帐下第一心腹自居。
稽娄渊部落势力这几个月壮大了不少,作为稽娄渊的护卫长,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有不少慕名投靠效忠的人,皆被稽娄渊接纳,一段时间的观察,让他发掘出了不少人才。
以挛鞮柘宇,贺兰当阜,仆固怀荌三人最受稽娄渊器重,竟收为心腹,颇为信任。让兰黎压力不小,生怕自己的位置被取代了。
稽娄渊有些相信气运一说了,以他的眼光来看,挛鞮柘宇等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些人前世没有扬名于天下,似是湮灭在了历史长河当中。
而自己穿越到这匈奴,便一个个冒了出来,被自己发掘。稽娄渊觉得自己就像那气运之子,能够催发出英才以供驱使。就像高祖一般,小小的沛县,竟聚集了诸多英才俊杰,走出了那么多开国功侯。
平复心中纷杂想法,问兰黎道:“让你调查的事情,结果如何?”
兰黎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些不解,还是老实答道:“祁县王氏,前族长王隗病故,无子嗣,现今做主的是王允。不过王允与其兄都在外郡为官,祁县只剩下些旁系族人维持着。”
“张氏呢?其嫡女何在?”
“张氏只不过是祁县小族,其嫡女不过几岁,倒是十余年前有一女嫁给了王隗,王隗病故后,寡居于王氏府邸!”兰黎恭敬回答。
稽娄渊默然,听闻祁县那边情况,心里不由得一松,看来再次穿越至此世,王氏那边也跟着变了,世间并无“王翊”这人的痕迹了!
兰黎带着些试探问道:“不知这祁县王氏、张氏有何特殊之处,竟引起王子如此关注?”
“不该问的就不要多嘴!”稽娄渊语气严厉,冷冷看向兰黎。兰黎被稽娄渊阴冷的目光看得心头发颤,只觉得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