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南段西麓的一处夏寨前,两百余夏军正艰难抵挡着上千袁军的猛攻,寨道狭窄,施展不开太多兵力,真正在前进攻的袁军士卒,也就百来人。
夏军已然式微,虽然竭力抵挡,但在袁军源源不断的进攻之下,根本无从抵挡。夏卒领头的,是个军候,他的任务就是守住这座营寨,看起来是个死硬分子,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倒下,依旧执盾高呼抵御,满面的疯狂之色。
军候倒不是真不畏死,只军令所在,守住山寨,若敢不战而逃,必行军法。丢了性命不说,还会牵累的家人。
在进攻袁军之后,还有千余赵军,静立于山岭间,注视着前方的战斗。领军者便是蒋义渠,冷硬着一张脸,站在高处,对前方的血战,没有一丝动容之色。
自袁绍下令动兵伐夏至此,已有十来日了。在第三日起,蒋义渠便亲率麾下将士,向西进攻夏军各寨。长驻于太行,对山中道路地势以及夏军驻防也摸了个清,麾下士卒也发展成擅长山地作战之军。一路西来,攻城拔寨,数日之间,连破夏军数座军寨,杀伤了数百夏卒。
“这干夏军,倒是顽强!”蒋义渠声音微冷。
作为进攻方,伤亡也不会小。这些时日,于太行山中突进了十数里,进展顺利的代价,就是数百士卒的性命。
眼前夏寨敌军的抵抗越发弱了,蒋义渠眼神一冷,立刻吩咐道:“尽快解决战斗,全军入寨休整!”
此处已在隆虑山北,越过此地,便彻底进入上党境内了。进展顺利,太行夏军防守呆板,反应迟钝,只知死守营寨,各自为战,虽则勇悍,却不难对付。
蒋义渠心里有所好奇,夏军的反应,与以往相较,有些不对劲。此寨已破,残存的数十夏卒,仓皇西撤。
“穷寇莫追,进寨!”望着陆陆续续突入敌寨的赵卒,蒋义渠眉头有所舒缓:“传令后军,军械补给,尽快补充上来!斥候继续上前探查,前后二十里岭道,都给本将探查清楚!”
“诺!”
“未曾想到,这些夏军如此不堪一击,将军西来,一路突击,竟无一合之敌。赵公那边,定有厚赏啊!”一干赵军校、尉聚在一起,从夏寨中缴获了些许酒肉。
“不可大意,夏军没这么好对付!我们这一路来,不过破了几座寨子罢了!”蒋义渠也喝了口酒,淡淡道。
“止杯!”看一个个麾下,脸都有些泛红了,蒋义渠当即命令道:“都给本将回营,带领士卒修整,提高警惕,以防夏军偷袭!”
“诺!”蒋义渠治军颇严,手下人立刻领命,不敢怠慢。
“将军!后方来报,有一支夏军,在林虑附近出没!”斥候屯长匆忙入帐,禀报道。
眉头一皱,蒋义渠眼中疑色一闪,当即吩咐道:“多派人手,探查清楚,联系林虑县的淳于将军,请他配合!”
想了想,蒋义渠对仍在帐中的几名校尉吩咐道:“各回己帐,明日开拔,继续西进,直出隆虑山,兵临壶口!”
听到蒋义渠的命令,其中一名校尉稍显犹豫,拱手对蒋义渠道:“将军,后方有敌,再行西进,是否太冒险了。我们再深入,一旦被夏军切断了与后方的联系,必定处境不妙啊。将士们这些时日也累了,还是暂做休整,等赵公大军到了,再行进军吧!”
这是个谨慎之人,蒋义渠心中暗道,不过却稍稍摇了摇头:“本将自有计较,自会防备,你不必多说,听令就是!”
第二日一早,在天气微寒之时,蒋义渠再次领军,沿着太行山道,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向西而去。
......
在林虑县西北的一处山隘之中,眭固与杨丑领着近两千人潜伏于此,这么多年下来,熬资历,二人也升任偏将了。
这偏将之职,在夏军的军队体系中,有点万金油的意思,也好用。像眭固等人,资历足够而功勋不足者,一律升为偏将。
赵军进攻,夏军自然也是早有准备,敌人攻势凶猛,初时是将之打了个措手不及。太行夏军,之前数年是有杨凤代劳的,阎柔复出之后,又全面负责对夏军的抵御。
之前一直以为袁绍会以井陉一带为进攻点,毕竟其在常山的动静最大,西征赵军的行军方向也是西北向的。如今看来,是赵军搞了个声北击南。
太行太大了,山脉连绵不绝,阎柔又在井陉,鞭长莫及,根本无法及时指挥南方对赵军的应对。
眭固与杨丑等人,与蒋义渠这些年也是纠缠不清了,在其手上吃了不少亏。见其凶猛,轻兵疾进,几人凑在一起,有打其后路的想法。
他们麾下士卒,多为当年的黑山降卒,虽然这些年不断的替换,但这纵横山地的“传统”是保留了下来。加之对太行山岭的熟悉,聚集了各寨士卒,绕行东来。这些年,双方于太行山中,可发觉出不少道路。
一面令赵军西进路上的各夏寨,倾力抵挡蒋义渠,消耗其士气,一面在其后方想要找机会。之前暴露行迹,就是想吸引蒋义渠回军,可惜蒋义渠不管不顾,仍旧急行向西,反倒令眭固二人无所适从了。
“有这样打仗的吗?我等这般明显地要切他后路,他蒋义渠不回军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大胆西攻,真不怕全军覆没!”杨丑吐了口痰,恨声道,显然是让蒋义渠的不按常理出牌,搅乱了心神。
“林虑的淳于琼,还没有动静?”杨丑问斥候道。
“回将军,没有!除了派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