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边一阵阵轰鸣声,让我有些摇摇欲坠,指间用力的抠进桌面,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嘴唇轻颤着,“你说,无言,他还活着.....”
月老轻轻地点了点头,“或者说,他,没有形神俱灭。”
“当年,天帝以无言偷盗仙丹之罪,将他神魂打散。”月老脸上浮现一丝嘲讽,“其实,谁人不知,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无言超脱三界之外,才是他最担忧的。”
无言并不是三界中的任何神仙,亦没有仙级,却端端有着一身翻江倒海,手眼通天的本事,天帝深觉威胁,才将他铲除,以绝后患。他不想,世上出现第二个,齐天大圣。
这种猜测,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可此时听来,却更加震撼,与心痛。
难道,就因为他不受挟制,就活该被泯灭吗?他那样温和慧黠的人,只想与世无争,从没有蓄意争抢过什么!只因为无法选择的出身,便就连简简单单的活着,都成了奢望吗?
心中陡然升腾出一种滔天的恨意,我死死的咬着嘴唇,唇边漫出一股腥甜,“说下去!”
月老看到这样的不语,心中一丝不忍,“当年天帝请了如来,合力将无言镇压,那时,无言并没有反抗,只说了一句,不要牵连于你,自己动手毁了神元。”
我猛地呆住!
“无言,他!!自己毁了神元?!!!”我看不到此时自己的脸色,可我知道,不会比将死之人,好看多少。
月老沉重的点头,想到那时,心中沉甸甸的,“他只求了天帝和如来这一件事,便自我了结于前。”月老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年,天帝和如来见无言自行了断,便偃旗息鼓,回了天界,至于你,本被他们当做了同谋之人,在无言的恳求下,才得以保全而已。”
难怪!!!
难怪我没有历经天劫,便安稳地飞升了上仙,此刻想来,又何尝,不是他们的一种心虚,而赐予的一种弥补!!
“哈哈哈哈哈哈!!”我猛地起身,扬天大笑,再抑制不住心中悲痛,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滑落,“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我才是!!!真正是傻到了无可救药!!!”
曾经的我,还怨恨无言,恨他的背信弃义,恨他的冷心绝情!
原来,是我一直怨恨的他,是他!甘愿泯灭,也要,保全于我!!!
无言,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会这么傻.......
我没关系的啊,我真的没关系,这世间,再不会有人如你待我一般,以命相换,只求我一世安稳。
可是,没有了你,我却要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独自煎熬。
没有了你,这无边无际的岁月,我,要怎么熬?
你还是那样狠心啊!狠心就这样,得了一个清静,却要留下,这么一个无法偿还的情恩给我。
我低垂着头,指尖狠狠的攥入掌心,悲凉从心底缓缓的扩散开来,那一刻,我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从心底缓缓的扩散开来,如同一面镜子,一瞬间,被摔的支离破碎。
我是一只银狐,却有着小小的心愿。
我渴望,被人小心翼翼的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
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所有的一切,你都细细地知晓在心,妥帖的收在心底,拼了一身的精魄,也要让我如愿。
可你又是那么绝情,让我体会过后,又陡然间全然失去。
你时常说我是一只傻里傻气的笨狐狸,而你,又何尝不傻!
你不要想一个人清静,只要你在那里,穷途末路,我也要去找你!
“你说......他没有死...是何意.....”我竭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破碎的言语,从唇边断断续续的溢出。
“无言本就超脱三界,即便自毁神元,他的神魂,也不会真正烟消云散。”月老默了默。“这些年我在天界,一直在搜集这些印证,直到昨日,我才从观时仙女那里的掌魂灯中,寻得端倪。”
我浑身冰凉,定定的看向月老,“观时仙女?掌魂灯?”
“不错。”月老郑重地点头,“观时仙女的掌魂灯,有穿越时空之效,可却要耗费整颗神元,和尽身的修为,才能窥探一二。”月老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我当初为了炼制解忆符,耗费了百年修为,那掌魂灯,虽知它可以解惑,却有心无力,只得窥了个皮毛,若你能取得掌魂灯,重返当日,必能捕捉到无言神元尽毁后,残留下来的法神残魂中的一些蛛丝马迹。”月老顿了顿,接着说道:“无言自我行了,已成事实,即便你重返当日,也无力回天,若能寻得一丝残魂,想必对你来说,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全了你心中所憾罢。”月老说罢,斟满酒杯,端过酒盏,仰头间尽数喝干,沉默下来。
好半晌,不语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似整个人没了心魂一般。月老深深的叹气,此时的他,甚至有些后悔,告诉不语这些,或许,他应该一直隐瞒的,可每每他看到不语珍而重之的擦拭那个茶盏,那满心落寞的样子,他,着实不忍。
可现在的不语,让他有些心惊,她一言不发的站立,周身,却缓缓的萦绕着彻骨的凉意,她满腔的悲愤,他感同身受!
“殿下!”躲在角落里的孟婆,一脸凝重,走到角落,急急地从怀中取出一枚传音符,默念咒语,符火寥寥燃烧,孟婆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焦急,“殿下,你快些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