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阳又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雨水顺着屋檐瓦砾汇集流下,打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发出声响,雨季就快要结束了,恐怕这是良阳最后为数不多的雨水了。
裘财已赴灵山走了一天一夜,金神与公孙掣寒暄几句后暂时分别随土神、后土一同回到帝宫盘计近日大荒中的诸多怪事。
天空阴云密布,窗外细雨纷飞,送走了裘财等人,公孙掣孤身回到了醉仙庭,倚窗而坐在虞曼殊的屋内一夜未眠,桌上放着那只沾满血渍的七宿面具和一张纸条。
屋外的醉仙楼依旧歌舞升平,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身处良阳最繁华的醉仙庭,此刻公孙掣却觉得无比孤独,本就心烦意乱加之屋外纷攘的喧闹更是踌躇,便起身将木窗关上,又坐了回去。
公孙掣也不知道心中是无奈还是忧伤,眉头紧锁,双目无神,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珠。
在众人眼中天资聪颖神机妙算的公孙掣实则犹如无根浮萍一般孤独,和他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远去,年幼无知时,兄长就背上行囊远去,只记得兄长儿时对他的百般呵护,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还有那天兄长在侯府门外的背影,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他对兄长的面容已是几近模糊了。
断鹰岭一行,醒来的时候父母也离他而去,不知去向,舞勺之年便一人撑起了侯府诸事,却遭门客背叛。
此后公孙掣向放下一切与虞、吴二人远走大荒,而此刻二人伤的伤,残的残,他着实不知为何总是如此,每个人都与自己擦肩后消失的无所踪迹,究竟是为何,总觉得一个黑影跟随在他的身后,不时的就向他伸出魔掌,在他的身上划下一道伤痕却又不致死,就这样一点点的折磨着他。
裘财起行前,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吴林信并将《伏羲注》和《灵枢》一并交给了他,也不知是好是坏,那些穷追不舍,阴魂不散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五行术还是另有所图,公孙掣真是百思不解,五味杂陈。
当当当~
门口传来了轻盈的敲门声,公孙掣呆坐原地并没有理会。
当当当~
敲门的声音加重的几分。
“谁?”公孙掣问道。
门外人迟疑了片刻后答道:“公子,我是曼殊姐的故友,听闻她出事了特来探望。”声音如黄鹂出谷般淼淼脆萦,公孙掣心中咯噔一下,声音与内容在脑海中如闪电一般汇集成画面,是她!
公孙掣起身前来开门,果然门外人便是那位日夜思念如画中仙一般的女子,开口问道:“你是柳姑娘?”
女子一身淡粉轻纱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对着公孙掣作揖道:“前日曾有缘与公子见过面,这几日我艺,昨日在帝宫内听闻有人行刺土神,醉仙庭窫窳公子与女娲真人遇险,我怕曼殊姐出了什么事,特此来探望。”
公孙掣皱眉叹气也不知如何开口向她解释:“柳姑娘,你的名讳我也是听曼殊姐和裘老板提起过,略有耳闻,先请进吧。”公孙掣将柳言心引入屋内落座,本想为她找杯茶水,可是看遍了屋内别说茶水,连个杯子也没有,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天一夜未饮未食未入眠了。
“溜嘴儿!溜嘴儿!”公孙掣恍恍惚惚朝着屋外醉仙楼大喊。
“来咯~来咯!”一个跑堂小二哥喘着粗气从醉仙楼后门小道踉跄跑来:“公子啊,是不是饿了,稍等我这就去备些酒菜,溜嘴儿出去办事去了,特意交代我照看好您,您一个人在屋内呆了一天一夜了,小的又不敢叨扰。”
公孙掣勉强扬起嘴角说道:“我这里有客,你去沏壶茶水来吧”
小二哥又问道:“那…饭食?”
公孙掣回道:“食不甘味罢了吧”
小二见公孙掣久未进食了,但欲言又止不敢冲撞他,只好挠头看他,盼他能改口,要些饭菜也好让他交差。
柳言心听着二人的对话,起身对公孙掣说道:“公子,我看你双眼发黑,是没有歇息好么?”
还未等公孙掣答话,店小二急忙接道:“是呢,公子回来都休息,饭食都未进一口。”
“怎么如此多舌?还不去拿茶水?”公孙掣语气有些凌人吓的店小二不敢再多说,转身正准备要时柳言心却开口:“这位小哥且慢。”又转向公孙掣说道:“公子,你现在这般状态对任何事情都起不到向好的作用,何必要为难自己呢,今日恰好我也未曾进食,若是公子不弃可否让小二哥去取些饭食,我们边吃边谈?”
小二哥看着女子眼中净是感激与敬佩,貌若天仙的姑娘还如此善解人意,既给了他台阶下又让公孙掣能进一些饭食,真是聪慧无比。
公孙掣听后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对小二说道:“那就麻烦小二哥给备些饭菜吧。”
“好嘞!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小二哥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儿,笑着跑回了醉仙楼内去打点酒菜。
公孙掣眼角微扬,漏出了一丝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伸手侧向木椅将柳言心引下入座。
公孙掣将情况悉数讲给了柳言心,天空此刻拨云见日,纷纷细雨也渐渐停了,窗外传来莺雀的叽喳声,屋内却噤若寒蝉两人沉默了片刻,公孙掣发现柳言心的目光闪过一丝暗淡瞬间又平复了。
“柳姑娘,你与曼殊姐是如何相识的?”
柳言心水灵灵的大眼睛中似有泪光一般萦绕闪动了两下后贝齿微启笑着说道:“也算是缘分吧,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