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要设法杀张洪。
此时他已经完成了杀张洪之前所有的布局,只等当天展开所有的计划,而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让赵元容带兵去围困张洪的府邸,将张洪拿下“法办”,但在之前,必须要有一件导火索,那就是有人要去都察院和吏部检举张洪,以便赵元容师出有名。
而检举张洪之人,最恰当的莫过于张洪在江南转运使的老部下,对他知根知底的人,而在之前,纪宁也找到了这个合适的人,便是曾经身为江南提调的黄璨,此人曾因为跟张洪分赃不均,而对张洪耿耿于怀,张洪想杀此人,但此人通过跟朝中权贵的关系,调到了京城当官。
黄璨因为投靠了太子,之前太子倒台,他不得不找到一个合适的投靠之人,而他想投靠四皇子,四皇子遇刺之后,他想投靠到如日中天的赵元容门下,纪宁便给赵元容出主意,让此人先来一个表忠诚的方式,让他去吏部和都察院检举张洪的谋逆行径。
纪宁在设计张洪的时候,考虑到的问题不少,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给张洪定个什么罪名。
如果只是贪污腐败的话,张洪可能罪不至死,或者可能被张洪用贿赂的方式给逃过刑责,那就事与愿违了,而定谋逆的话,这罪名足够让张洪死一百次,而且崇王还不太敢直接插手。
当天上午,赵元容亲自带着黄璨到都察院去“检举”张洪,张洪在朝中是有眼线的,赵元容此举,也是为了杜绝有人提前给张洪通风报信。
都察院的人根本没料到文仁公主会驾临,在猝不及防之下,黄璨说的又太过“耸人听闻”,按照黄璨的交代,张洪早在几年之前,就在大批购买兵器,甚至跟东洋人有不法勾结,甚至帮助东洋人在沿海之地残杀百姓。
按照黄璨所说,张洪的罪名简直是罄竹难书,地方上贪污腐败都已经是小事了,强抢民女、当街杀人,还一心对抗朝廷,甚至要征调兵马北上,威胁到中原,甚至有私刻玉玺的行为,如果不是赵元容在旁边,都察院的人甚至会将黄璨赶出去,因为黄璨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就好像一个神经病在乱咬人。
都察院都御史张宁道:“公主殿下,您……跟这位黄参议是何关系?”
黄璨的官职并不高,在京城也不过是正六品的户部参议,甚至还不如在江南时的官大,而且这官职也没什么油水,属于清水衙门,都察院的人对黄璨也没什么兴趣,因为此人无法带给他们利益。
在一个昏君当国的时代,官员想的都是如何去贪污腐败,没有人真正会在意谁犯了什么罪行,就连都察院这样负责监督官员的衙门,也同样是贪污腐败成风。
“怎么,你们觉得,本宫还非要跟他有什么关系不成?”赵元容的语气非常冷傲,厉声道,“本宫只是奉皇命来彻查张洪谋逆之案,这案子如今连陛下都在过问,你们还敢包庇张洪不成?”
张宁一听,赶紧摆手道:“公主切莫误会,在下跟张洪并不相熟,怎会去包庇?”
他心里也在犯嘀咕,到底公主这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要去跟张洪较劲,因为这会谁都知道张洪是不好惹的,江南大营近乎都在张洪控制之下,而且张洪豢养了一大批的打手,这些打手让张洪的府邸甚至比一个王爷府还难进。
“不想包庇就好,本宫在听说此事之后,马上奏禀了陛下,陛下已经交代,让本宫来彻查张洪此人,都察院只管给本宫将张洪的罪行记录在案便可!”赵元容道。
张宁道:“公主殿下,不是下官不想帮忙,只是这……不合规矩啊,张转运使怎么都是朝中重臣,他在江南……地位可不低,不是说拿下就能拿下的,要有证据!”
“证据可以慢慢找,但若此人手上有大批的刺客,继续对陛下和皇子公主行凶呢?”赵元容厉声道。
“什么?”张宁显得不可思议,惊呼一声。
赵元容道:“据本宫所查,之前陛下在皇宫遇刺,还有四皇子遇刺的案子,都跟张洪有关,此子居然狼子野心,不顾皇恩浩荡,居然敢对陛下和四皇子行凶,你说本宫能容让他吗?”
现在赵元容给张洪所找的罪行,每一条就可以说是让张洪永无翻身之日,光是之前的两条刺杀,就已经是滔天的罪名。
张宁原本还想帮张洪说什么,但他又怕被赵元容说成是张洪的同伙,他苦笑道:“公主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来人,给公主请官牒,让公主来彻查江南转运使、江南道御史张洪,至于此人究竟犯了什么罪行,也由公主来调查,都察院会从旁辅佐!”
马上有人去请官牒出来,赵元容一摆手道:“不必了,什么官牒,都不如圣旨来的实在,本宫已经拿到了陛下的圣旨,现在可以去张洪府上拿人了!”
“公主殿下,这……还是不合规矩啊,朝中大臣,要查案,不能没有丝毫的证据……”
赵元容怒道:“黄参议的话就不是证据了?现在有了人证,本宫这里还有物证,怎么就不能去拿人?”
张宁道:“是何物证?”
赵元容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道:“是罪人张洪写给叛逆之臣的信函,在信中居然主动邀约朝中之臣‘共谋大事’,甚至还跟番邦的人有联络,有这些证据,也足够拿人了吧?”
“可否给下官一览?”张宁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张洪再傻,也不至于会写这样的信函,换句话说,就算写了,也不可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