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上旬,京城已经很暖了。
换了冬装之后,纪宁整个人也能感觉到轻快,这几日,他都在东奔西走忙活搬家的事情,俨然把赵元容交给他的事情忘记了。
赵元容最在意的是惠王和李国舅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在纪宁看来,这件事他很难帮上忙,因为惠王和李国舅现在为人低调,都是躲在京城的府邸中不出,如果皇帝没有决断他们犯罪的心思,光靠他纪宁,是不可能给曾经的工部尚书和亲王定罪的。
“……永宁,那日也没问你,为什么突然间要从李侍郎的府上离开?幸好当日李侍郎忙着让李家小姐进宫的事情,都没来得及问有多少人去,如果被他知道你去了又离开,总归是面子上不好过!”唐解和韩玉原本约了纪宁在去李璟府上第二天相见,结果有几天时间都未曾见到纪宁。
见到纪宁后,他们很在意纪宁当时的想法,因为纪宁突然的离开,也让他们担心不已,怕李璟会因此介意。
李璟到底是有实权在手的,如果被一个户部侍郎盯上,就算纪宁在文庙中做事,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纪宁道:“没太大的事情,我只是想到有件事要回去办。对了,关于李家小姐参选秀女的事情,你们所知多少?”
“这个去哪知道?”唐解叹道,“说起来也有些惭愧,当日见到李侍郎之后,我们甚至都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也是我们没有太多在官场上应酬的经验,倒是让李侍郎觉得我们好像只是那种去送礼的进士……看起来走这趟,最后的结果也不是很好。永宁啊,问你个事情,你是……如何能在那么多权贵中应付自如的?”
“权贵?”纪宁好奇看着二人。
韩玉补充道:“就是你跟文仁公主,还有崇王世子……等等,或许我们还有许多不知道的吧?”
纪宁叹道:“其实很多事,不是我主动去跟人接触,而是被动去接受,我也不想牵扯进这么多势力中。我跟文仁公主的事情,你二人还是要替我严守秘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自己也觉得很惊讶,居然文仁公主就是文公子,唉!早知道的话,当日在人仙阁,也就不对她说太多事情了……”唐解有些自责道。
“你们说了什么?”纪宁一直没仔细问当日的事情,这会不由好奇道。
“公主当日一直在问你在金陵城的事情,其实我们所知的也不多,但当她是好友,便把永宁你以前做的一些荒唐事也对她说了,当日见公主还很不高兴,多半是公主想拉拢你作为门客,结果听到永宁你的一些劣迹之后,心生疑窦……唉,我们可能是坏了永宁你在公主心目中的形象啊!”唐解这会满心自责。
纪宁苦笑了一下,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日在人仙阁跟赵元容相见,赵元容会借酒浇愁了。
但最后的结果,他跟赵元容之间也是冰释前嫌,赵元容甚至还在人仙阁跟他春宵一度,说明赵元容没介意他以前身体里灵魂所做的荒唐事。
赵元容为什么会这么大度,倒是让纪宁觉得好奇。
“永宁,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文仁公主的府上拜会?”唐解试探问道。
纪宁摇头道:“这件事还是不必了。文仁公主始终并没有执掌朝廷衙门,陛下也没有让公主出来主事的意思,我们就这么公然去拜见公主,始终会惹来外间的闲话,我看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再见到公主,我们再坐下来把话挑明了说……”
“好!还是永宁你向着我们……”韩玉笑道,“你可不知道,我跟子谦这些日子为了官缺的事情,走了不少地方,花的银子也有几千两了,到现在都还没有落实,就怕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纪宁道:“这一次的知县官缺,这么不好放?”
“也不是不好放,是花银子的人太多了。”唐解道,“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中进士的考生中,有那么多的豪门大户子弟,光是在一个知县的官缺上,都舍得拿出一万两以上,甚至有的还能拿出几万两。以前京官需要打点的地方不是很多,尤其是六部的杂差,可能几千两银子的走动便可以,有的不用走动也能放下来,尤其是那些苦差事,但今年所有的差事一律都是万两银子起价,没这银子就需要等官缺。这朝廷,越来越像是卖官鬻爵之所,光是中个进士,没银子,就只能是在朝中当个闲差,可能几年都得不到官缺放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纪宁之前没去查过关于买官卖官的事情,在这消息渠道上,他所知甚少。
但现在经过唐解和韩玉的提醒,他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当年买官的人很多,准确说,买官的进士很多。
这其实是朝廷所放出来的一个信号,就是这届进士普遍身家很丰厚。
如果是在正常区间的话,纪宁也不会去太多想,可现在所有的官缺都涨价,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很多没有才学的人,就凭自己有银子,或者有背景,而考中了进士,如此才会出现这么多人在考中进士第一年买官的事情。
纪宁心想:“如果说这些人,是通过惠王和李国舅的关系,从而获得了考中进士的机会,那现在惠王和李国舅已经失势,这些人应该是夹着尾巴做人,绝对不敢还这么明目张胆去买官。背后的势力,必然不是惠王和李国舅,那会是什么人?难道是太子,或者崇王?”
纪宁以如今朝中之人的地位来推算,似乎除了崇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