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对于秦枫的“表演”,显得漠不关心,其实无论秦枫表现成什么模样,对他来说也没半点影响。
秦枫无非只是会试的第二名,保住了江南士子的名头,因为这届会试的前三名都是江南士子,这让江北的士子很没有面子。
“永宁,之前你有看到顾玉明来?”唐解也跟人打过招呼,过来问询道。
纪宁想了想,摇摇头,他这天还的确没见过顾玉明的身影。
唐解笑道:“哈,你说也是奇怪,顾玉明自己中了会试第五,照他以前的性格,绝对会兴冲冲而来,好像全天下他的学问最好,结果今天他灰溜溜没敢露面,我敢说,此人一定是吓的躲起来,不敢出来了!”
韩玉摇头道:“子谦兄说的话,我可不敢苟同。他中了第五名,又不是最后一名,有什么不敢出来的道理?永宁你说呢?”
“或许……”纪宁想了想,道,“顾玉明还沉浸在被惠王府,尤其是闵善郡主打骂的阴影中,暂时不会出来见人吧!”
这时代并没心理学课程,能掌握人心理的,反而是那些出来算命的,近乎于神棍的人,纪宁说出的话因为带着一点心理学上的东西,韩玉和唐解也只当顾玉明的事是笑话在说,除了他们之外,其实在场也有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
顾玉明在三月初二这天不来取文士服,之后几天也会来,但那时就不会有人同行,甚至还有人说会在礼部等候顾玉明的出现。
因为是笑话,也没人会当真,就算现在顾玉明中了会试第五名,在考生眼中仍旧当顾玉明是落毛的凤凰,没人会对顾玉明保持应有的尊重。
……
……
从礼部衙门出来,纪宁人已经有些疲倦了。
他仍旧在想昨日的事情,因为自己离奇的跟人发生关系,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魔障,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迷糊到跟谁发生关系都不知道,他甚至在想:“难道是春梦了无痕,从来就没什么人出现过,那一切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但为什么那画面会如此真实?我不信那只是一个梦!”
纪宁的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前面似乎有什么乱子阻碍了去路。
“什么事?”纪宁问赶车的李陆。
李陆道:“老爷,好像是有人在摆杂耍,很多人在围观,这会路有些不好走,换了别的路走?”
纪宁点头道:“行!”
马车刚折返,又没走出多远,马车又停下,这次是有人挡住了车驾,外面传来一名声音中带着些许女子尖锐声音的嗓音,道:“里面可是纪公子?”
纪宁首先想到的是否惠王府的人拦路找麻烦,他掀开车帘看出去,他倒没先看到前面拦路的女子,反倒是先看到了路边茶摊上所坐着的赵元容。
遇到赵元容,纪宁还是没多少欣然感觉的,因为他很明白赵元容的心思,似乎这位文仁公主就是在不断拉拢他,一直想把他收拢到身边去。
“什么事?”纪宁下了马车,打量着那大白天都穿着黑衣,带着斗笠的女子。
“我们家公子有请!”黑衣斗笠女子所指的方向,也正是赵元容的方向。
纪宁微微点头,不让李陆跟着,一直到了路边茶摊上坐下来,因为小摊子很简陋,纪宁坐下来时,赵元容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纪公子这是中了会元,不懂得规矩了?”赵元容喝着茶,好似有些怨恼说道。
纪宁微微耸肩道:“赵公子的话让人匪夷所思,在下只是以平日里的朋友之礼数相见,作何不懂规矩?若是赵公子在别处传见,在下必当也按照应有的礼数来!”
两个人,一开始就好似是有火药味。
剑拔弩张的感觉。
纪宁的意思是,你如果以朋友的身份来见我,获得的就应该是眼前的待遇,除非你换上公主的架子来面对我,那我按照你说的规矩来。
赵元容似有几分生气,但她还是有足够的修养,能对纪宁保持应有的克制。
“就算我以别的礼数来见你,你会来见?”赵元容反呛了一句。
她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拿公主的身份来传见你又如何,你照样有大把的理由不来见,反倒不如跟眼前这样,我亲自来见你,坐下来一起商谈事情。
因为相处的方式太过于古怪,纪宁都觉得不该走过来,或许不面对面,也就少了眼前的尴尬。
“先恭喜你一句,中了会元,你的目标实现了大半,若能中鼎甲,便可直接跃文庙任差,到时你的抱负就要完成了!”赵元容道。
“赵公子这是在讽刺我?”纪宁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听不出我这是在恭喜你?”赵元容道。
纪宁轻叹道:“但在下听起来,赵公子心目中的文庙,却好像是我混吃等死的坟墓,等我走进去之后,就可以对我盖棺定论了?!”
尽管场面还是有些严肃,但赵元容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一笑,也让场面变得缓和起来。
赵元容道:“纪永宁,说实话,你身上的脾性,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想来……你却是个有趣的人。跟你认识也不长时间,对你的了解……却也不少,你这人说是生性淡泊,却也喜欢惹麻烦,说是才学渊博学富五车,很多时候都是在插科打诨不想严肃对待问题。既然你说文庙是坟墓,那我也说明一下,一个少年郎,不求在朝廷一展抱负,而是想着在文庙中安安逸逸,这样的心态跟一个半身入土的儒者有何区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