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顾玉明的人,跟之前见纪宁的人心态是一样的,要利用打压顾玉明来体现自己的身份地位。
所以在这里,听到的也不全是对顾玉明的溢美之词,更多的是一些贬损,还有无端的指责和起哄,从这点上来说,顾玉明是代替纪宁承受了成名之后的苦恼。如果不是顾玉明,这些人肯定会每天到纪宁的府上做出相同的事情,让纪宁不得安生。
“诸位要逞口舌之争,在下也奉陪,只是劝那些宵小之人还是距离客栈远一些,下次再见面,在下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脾气!”顾玉明一开口,声音不卑不亢,倒有几分气势,显得他好像有多成熟稳重,但其实也能呈现出他社会阅历的不足,或许也是之前闭门读书久了,跟社会有些脱节的缘故。
旁边马上有人跟着附和道:“顾公子有如此的涵养,自然不必跟这些无耻小人一般计较,今天来的都是拜访的朋友,如果谁是想来当敌人的,请直接离开,这里不欢迎!”
还没等做开场白,先把话说死了,不能来找茬,意思就是说今天来的人都只能说恭维话,那些关于挑战顾玉明,或者是质疑的,都可以被归为“敌人”的行列。
来的人并不止是江南的学子,也有江北甚至是京城周边的士子,他们显得很不高兴,也是北方人脾气相对急迫一些,一个北方口音的士子道:“不过是创作了一首诗而已,闹的好似跟中了状元一样,等中了状元才如此嚣张吧,我们走!”
一下子走了三四个人,闹的场面也有些尴尬。
或许顾玉明在京城诗会上的表现,也的确不足以让他获得更高的文名,这也让顾玉明感觉到羞愧难当,但他还是保持了冷静,道:“诸位今日来见,所谈及无非是学问之事,在下下午还有几个文会要参加,并无太多时间,有问题的尽快问,在下倒会赐教一二,让诸位过来也会有所助益!”
这话说的很是得意,甚至说有点狂傲不羁了。
唐解道:“这家伙也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不就是惠王府的人对他有意拉拢?谁也不知道惠王府要嫁郡主的事情是否属实,就算他真能做的成郡马,最多也只是王府里的男人,还是寄人篱下的,他能考上进士再说吧!”
韩玉笑了笑道:“外面那些话,也不过是风闻而已,要知道他只是个死了妻子的男人,又这么大了,惠王府的慧文郡主如今还是妙龄,会嫁给他当续弦?他想的也太美了一些!”
那边顾玉明在臭显摆,而这边几人则在说顾玉明的坏话,两边各不耽误,也是韩玉和唐解等人的说话声音小,并没人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有北方的一名学子,走上前,道:“在下想要试试顾公子的才学,听闻顾公子诗文工夫了解,当日拜读顾公子的佳词,心中佩服,感觉不能相及,今日便以文章一篇,论述国之成败,不知可否敢接下此题?”
顾玉明身边出来人,道:“不是说,这里不欢迎来找茬的?”
“这只是文章上的切磋,谁说是来找茬的?”那北方学子还不太服气,似乎他在文章上有很深的研究,尤其是在治国文章上,这才会让他这么牛气地来跟“江北才子”比试诗文。
纪宁一看就知道,这样的学子从开始就将目标定在朝堂,想在朝堂上有所作为,所以这样的人对于诗文的研究,主要在于如何治国御民之上,这样的人将来也很可能是职业政客,做的就是欺上瞒下的勾当,讲求的是儒家的中庸思想,别人贪他就贪,别人清廉,他也未必会清廉的那种。
大永朝的律法,很多时候都只是摆设,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顾玉明一摆手道:“在下说过,今日要去参加几个文会,这位公子如果想比试的话,还不如随在下一同去几个文会,试着比试一番,再者,可以等在下有闲暇之后,再行比试!”
“那好!”北方学子道,“在下就跟顾公子出去走一趟,顺带见识一下顾公子的风采!”
……
……
前面很多人都在拜会顾玉明,大部分都只是上前见礼,将自己的姓名报上,当作是结交,以后如果顾玉明功成名就,这些人可能就会拿今天拜访的事情说事,在朝中可能会形成朋党。
轮到纪宁等人,已差不多到最后,唐解将自己的拜帖递上,道:“金陵,唐解!”
“原来是唐公子,久仰大名啊!”顾玉明一上来就对唐解带着几分恭维,“听闻唐公子跟金陵城本届乡试的解元纪宁纪公子是好友,不是可否让在下有机会相见?”
唐解得意道:“这位就是纪永宁!”
这会,唐解在感觉到顾玉明对自己的尊重之后,神色也带着几分傲慢。
顾玉明打量一下纪宁,微微咋舌道:“没想到纪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听闻纪公子的太师傅,乃是我大永朝称号大学士沈大学士,在下对沈大学士心生向往,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拜见!”
纪宁这才知道为什么顾玉明会突然对他这么恭维,原来还是看在沈康的面子上。
这说明,此人是彻头彻尾的沽名钓誉,而且还是势利眼,有背景的人他才巴结,至于安歇没背景的,他就很敷衍。
这也是人情社会的体现,纪宁也知道在这样一个社会中,只有绝对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欣赏,否则学的再好,还不如背后有个强大的靠山。
纪宁笑了笑,没搭理顾玉明,甚至都没行礼,这让顾玉明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