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纪府大管家让人通知纪府下人不得对纪宁动手后,把手背负身后,迈着大老爷八字步,悠哉哉地向纪宁闹事的方位走去。
既然族长有令,让纪宁闹个够,他当然不急着去处理纪宁。
“啧啧,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啊。”想到纪宁,他就不禁地轻蔑地摇了摇头。
“若是回来闹管用的话,被赶出纪府的纪氏子弟何其多,他们早就闹翻天了,还轮到你纪宁?”纪府大管家讥讽的暗想道,“即便真要闹,也是在被赶出纪府前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再不济,也许能得到一些银两。”
“既然出了纪府,就绝不可能再能回来。纪府虽大,但没有一间房是空余的。回来闹,只会让连下人都看不起。”
“闹吧,用力地闹。让你再闹得一两次,等整个纪府的人反感了,再来闹,本大管家就可以直接命下人轰出去!”
“呵呵,昔日纪仲昆何等才华横溢,睿智过人,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生的儿子连一坨狗|屎都不如。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纪府大管家讥讽嘲笑地杂乱地想着,还没走到纪宁闹事的沁园,就看见前面的纪府家奴丫鬟三五成群地返回来,还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这些家奴丫鬟在看见他时,立即停下窃窃私语,明显不敢在他面前讨论他们口中的事情。
“见过大管家。”家奴丫鬟们在经过纪府大管家身边时都停下来,行礼向纪府大管家问好。
纪府大管家倨傲地微颔首,大老爷八字步丝毫没停下的意思。
纪府的家奴丫鬟们早就习惯了,所以行礼问好之后,继续走路。
接连有几批家奴丫鬟经过后,纪府大管家终于察觉到反常,立即转身叫住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一批下人。
“你们等等。”
那几个家奴丫鬟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纪府大管家,堆上笑容,问道:“大管家,您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们,”纪府大管家高高在上地说道,“你们不是看热闹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纪宁那废物闹了一阵,觉得没意思,自己离开了?”
那几个家奴丫鬟脸色不禁露出一些古怪神色,说道:“回大管家,纪宁他不是回来闹,而是找敬少爷算账……”
若是之前,他们开口就直接叫纪宁做废物和白眼狼了,但现在再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纪宁出言不逊。
“找敬少爷算账?哦,是了,敬少爷住了沁园。”纪府大管家打断地说道,“纪宁是不是被敬少爷打屁滚尿流逃出纪府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两分笑容,省了一个麻烦。
“不是的。”那几个家奴丫鬟说道,“是纪宁打了敬少爷,还把敬少爷打得……”
“什么?”纪府大管家脸色突然一变,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楸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丫鬟的衣领口,神色吓人的喝问道,“纪宁那废物还把敬少爷打得怎么样了?”
“……打、打得跪地求饶……”那个丫鬟吓得脸色发白,张口结舌地如实说道,“大管家,不关我们的事,是您派人通知太公的命令,禁止我们对纪宁动手的……”
听到纪敬被纪宁打得当众跪地求饶,纪府大管家只觉得脑门“轰”地一响,如临大祸,整个人无力地放开了那个丫鬟。
虽然禁止下人对纪宁动手是纪泽的命令,但却是由他下达的。他身为纪府大管家,纪宁上门闹事,他是直接处理人,却没有及时赶到现场,监视纪宁,便宜从事,以致纪敬被纪宁殴打得跪地求饶。
堂堂纪府少爷,在自家里被人打得跪地求饶,而且是当着众家奴丫鬟下人,可谓是颜面扫尽,屈辱之极。
虽说纪敬自己软蛋是主要原因,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必须有人担责!
而他就是纪敬和纪敬父母、祖父母等人迁怒怨恨的对象。
…………
入夜,在一个摆设豪华的厅堂里,通火通明,但根本驱除不了这个厅堂的阴暗和压抑。
纪泽坐在铺着紫毛貂皮的紫檀雕鹤太师大椅上,他脚下跪着向他哭诉的纪敬,再往前一丈跪着如临末日的纪府大管家,厅堂大门外则跪着一大片家奴丫鬟。
偌大的厅堂一片寂静,针落可闻,偶尔响起婴儿手臂粗的蜡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小“噼啪”响声。
“……太爷爷,您一定要给玄孙儿主持公道啊。”纪敬哭诉地道,“若不能雪此奇耻大辱,玄孙儿干脆直接撞死您脚下,反正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还有,那帮卑贱的下人,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折辱却无动于衷,哪里还有半点主辱奴死、上下尊卑之念?每年白花花的银子投到水里尚能响个噗咚,都白养了!”
“今日对我受辱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明日就能对您遇事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纪敬诛心地哭诉道。
“尤其是大管家,他明知道您的命令,却故意不及时赶到沁园,容纪宁那废物肆意殴打折辱我!”
纪府大管家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迷了。
他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之心,没想到纪敬非但没放过他,反而比他预想中更迁怒怨恨他。
纪敬还要哭诉时,纪泽终于不耐烦地打断纪敬,说道:“够了,事情经过我已经清楚。”
纪宁上门打纪敬的事,他虽恼,但他更怒纪敬的拙劣表现。
倒是纪宁的行为让他感到意外,看似冲动鲁莽,实则准确把握住纪府各方反应,有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