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轩从来没有到学塾上课的经历,她自小到大要学习,都是三五个先生轮流给她讲课,讲的内容多数都是女学,讲三从四德,也讲如何相夫教子,她也从来没有一同玩耍的小伙伴,所以当她看到那些学子可以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嬉闹,她是打心底羡慕的。
她看似已经长大,但也不过是个差一天年满十五岁的少女,她也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同样希望能获得纯真的童年快乐,她是获得了别人所得不到的富贵,可也失去了平常孩子也应该拥有的童真。
“纪公子。”宓芷容上完课,整理好自己的讲案走出了课堂,便见到纪宁跟赵元轩立在门口,她上前婷婷施礼。
赵元轩望着宓芷容,神色中有几分好奇,她没见过有像宓芷容这样称职的先生,更不懂得纪宁为何要请一个女先生回来。纪宁微笑点点头道:“宓姑娘,在下将通识课的教材编写好,只是一个初步的教学提纲和计划,想过来跟你探讨一下!”
纪宁说这番话时,好似就忘了旁边还有个赵元轩,也忘了把赵元轩给宓芷容介绍。
事实上,纪宁也的确不知道赵元轩的身份,他也没什么可介绍的,他跟赵元轩之间也是“萍水相逢”,二人之间的芥蒂比交情多,就连一起进来时,赵元轩还是口口声声要给他找麻烦呢。
宓芷容打量了赵元轩一眼,面对一个陌生的公子,她也不好意思主动行礼,只当这是纪宁平日里来往的朋友,与纪宁同进到花厅里,纪宁才让雨灵把他的教学讲案拿过来,放在桌上,给宓芷容阅览。
“喂,我也要看,你别当我是透明的好不好?”半晌都没被纪宁所理会,此时赵元轩有些不满,自己可是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被忽略了?
宓芷容打量着赵元轩的目光也有些怪异,平时那些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从来没有像赵元轩这么说话的,听这话里的意思,赵元轩似乎跟纪宁的关系并不太融洽,居然在责怪纪宁把她当成透明。
纪宁笑道:“在下下有什么关系呢?”
听纪宁称呼赵元轩为“阁下”,这称呼是非常生分的,这让宓芷容意识到,此人是敌非友,或许是平日里跟纪宁不太对付的金陵学子,上门来找茬的。宓芷容心里也在奇怪,就这么单枪匹马杀上门来挑衅,要么才学是极好的,要么文名是极高的,否则怎么都说不过去,但见眼前这“小白脸”,唇红齿白的,愈看愈发的秀气,没一点男儿郎的飒爽英姿。
宓芷容心想:“这是哪家不开眼的公子,这是欺负纪公子他才学不好?那也真是找错人了,以纪公子的才学,肯定让你趾高气扬而来,灰头土脸备受打击而去!”
宓芷容对纪宁本身也有一点小小的成见,但在对外的问题上,她跟纪宁的态度倒是一致的。
果然,赵元轩一副要挑衅的口吻道:“你不给我看,就一定是有猫腻,我猜想里面有涉及到大不敬的内容,我要告上官府,让官府的人来治你的罪……呃,还有文庙,文庙也绝不会容许你妖言惑众的。哼!”
都是大帽子,别说纪宁戴不下,宓芷容听了也连连皱眉,这上门挑衅的话说的也太过火,难道她不怕被“杀人灭口”?
宓芷容道:“这位公子,有些事还是要调查清楚的好,我们何时妖言惑众,又几时犯了朝廷的王法,以至于您要如此咄咄相逼?”
纪宁不由一笑,很显然宓芷容把赵元轩的话当真了,但其实赵元轩只是发小女儿家刁蛮任性的脾气,给纪宁扣大帽子,让纪宁屈服于她,而不是真的要去报官或者告上文庙。
“宓姑娘不用多言,既然她喜欢翻阅,便让她看就是了,敝帚自珍始终是不好的,在下也希望让更多的人接触到通识课的知识。”纪宁显得很洒脱道。
宓芷容却不以为然,她提醒道:“纪公子,这些可都是您自己的研究,或者是祖上所传,岂能随便示与他人观览?”
“喂,你这好生没礼貌知道吗?”赵元轩不满道,“你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啊,他还不是写了给你看,我现在看看,又不是想偷学,我要学的话有很多的先生会排着队教给我,你当我很稀罕他这点没用的才学吗?让本公子学,本公子还不稀罕呢。”
宓芷容心里有些不满,这哪里来的不识规矩的公子哥,年岁不大脾气还不小,说话带着一股蛮横,让她听了便有几分不舒服。
纪宁赶紧出来说和道:“好了好了,在下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两位想看,自行翻阅便是,索性在下一次编写了两册,各有侧重。”
虽然是一人一本,赵元轩也好像很喜欢跟宓芷容去抢,她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本,先行翻看起来,可她只是看了一会,便觉得脑袋都大了,上面所写的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就好像小蝌蚪一样,就算偶尔有一些注解的文字,她看的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纪宁所要表达的意思。
赵元轩拿的是一本纪宁用阿拉伯数字所记录的数学算经,她能看懂也就怪了,她侧着头看了眼旁边宓芷容手上的那本,那本在她看来可就“规范”多了,上面都是文字,涉及到华夏各地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还有一些人文典故,还有一些常见的自然现象,诸如水的反射和折射,还有风雨雷电等等自然现象的成因。
赵元轩的小脸上又是好一阵羡慕,她除了感觉到长见识,也在心里抱怨:“我这选的什么破教材啊,还是她手上那本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