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再过五日便是三年一次的科举。
这日,天气大好,纪宁终于结束了长达大半年的埋头备考状态,在朋友唐解、韩玉等人邀请下,一起租一艘画舫到秦淮河畅游,放松身心,调节状态。
参加今年秋试的除纪宁外,还有谢泰和宋睿。
不过,在画舫上,纪宁等人饮酒品茶听歌曲取乐,绝口不谈秋试之事。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对面的淸倌儿抚琴唱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唐解、韩玉等人听得陶醉,一阵拍掌叫好,额外赏了淸倌儿十两银子。
原来,唐解等人还从天香楼请了一位淸倌儿陪同弹琴唱歌。
此时,纪宁等人已经连续听了几首歌曲,所以听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后,唐解等人便打发淸倌儿退下,然后他们饮酒聊天。
淸倌儿退下后,宋睿感叹地说道:“还是天香楼的淸倌儿唱纪兄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最好听、音调最准确,其他地方的淸倌儿唱出来,总是难免有些走调。”
“那是当然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新曲调的曲谱除了纪兄拥有,就柳如是姑娘独有。”唐解笑道,“许多青楼画舫派人假装欣赏柳姑娘弹唱《水调歌头·明月几时》,然后偷偷地把新曲谱写下,但是都无法写出新曲调的原样,总是有点走调,差了一点味儿。”
韩玉开玩笑地对纪宁道:“纪兄,天香楼靠着你这首词和曲赚钱不少,你是不是应该去天香楼分润一下?”
纪宁淡笑地摇摇头。
“再不济,也带上兄弟们天香楼免费享受一番吧。尤其是让柳如是姑娘专门为我们弹奏上一曲正宗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宋睿道,“纪兄你有请,柳姑娘一定很乐意。”
纪宁饮酒一杯,然后说道:“恐怕令你们失望了。我已经很久不与柳如是姑娘联系,都不知道人家是否还记得我。”
其实,自从潜心苦读大半年以来,所有心思都在四书五经上,他几乎把柳如是给遗忘了。
也就是登上画舫,刚才那位淸倌儿弹曲唱歌时,他才想起柳如是。
只可惜当初柳如是邀约,他没及时应约,柳如是心存芥蒂,关系彻底冷淡下来了。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唏嘘。
“这倒也是。你都大半年不找她,关系冷下来太正常了。淸倌儿平日接触的人太多。”唐解有些遗憾到说道,“本来,你是最有可能成为柳如是姑娘入幕之宾的人。”
“不过,为了中举,一切都值得。”唐解又道。
韩玉、谢泰和宋睿三人齐点头赞同,深以为然。
因为考虑到纪宁将要参加秋试,唐解又立即把话题岔开,闲聊其他去了。
江风习习,与朋友随意闲聊着天,品尝美酒、香茗、点心和风味小菜,观赏江面及江边如画的风景,纪宁可谓是身心放松,心情愉悦。
大约到下午申时,突然听见江面上传来叫声,纪宁等人转头沿声看去,看见在左边江面上漂泊着一艘高大的画舫。
画舫的甲板上站着几个儒服书生,正对着他们挥手叫喊,邀请他们上来一聚。
“纪兄,要上去热闹一下吗?”唐解征求纪宁的意见道。
纪宁见唐解等人都有登上大画舫玩的意思,他本人也无所谓,便说道:“既然邀请了,就上去看看吧。”
接下,宋睿去吩咐船夫把画舫向大画舫靠近。
一柱香后,纪宁等人顺利地登上大画舫。
登上大画舫甲板,纪宁才发现上面聚集了不少书生。
这艘画舫也下来,畅游秦淮河散心放松的。
“咦,纪公子也在!”随着纪宁登上甲板,有人认出纪宁来,不由惊讶地叫起来。
其他书生闻言,定眼看去,果然是纪宁,都不禁惊讶起来,引起一阵骚动。
这也难怪他们感到惊讶,自从去年纪宁彗星般崛起,光芒四射,搅动整个金陵城后,但不三四个月,纪宁就消匿下去,潜心攻读四书五经,谢绝了一切聚会宴会邀请。
现在在秦淮河上突然看见纪宁,岂能不惊讶?
被众书生认出,并瞬间成为焦点,纪宁从容淡定地向众人拱手作揖道:“纪某见过诸位才子。”
气地对纪宁回礼。
客套寒暄一番后,纪宁、唐解等人正式被引入画舫内。
进入画舫内,里面还有一大群书生。
“各位兄台,大家欢迎纪公子、唐公子、韩公子、谢公子和宋公子到来。”在甲板上接纪宁等人的领头的书生对画舫内的人大声叫道。
声音刚落,众人正想表示热烈欢迎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冷讽声抢先响起:“不过是一个不敢参加科举的懦夫,有什么好欢迎的!”
本来热烈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如深秋一样肃杀下来。
纪宁沿声看去,脸上随之露出不屑的冷笑。
那人不是谁,正是吴备。
不过,与去年不同,吴备那本来英俊的脸上多了两道疤痕,破了相,气质阴沉了许多。
看见吴备破相,纪宁立即猜测吴备脸上的伤疤是因为张临武失踪案被张府用私刑留下来的。
不等纪宁说话,唐解已经替纪宁反驳道:“吴公子,你的话有些失偏颇了。纪兄已经报名参加五天后的秋试,怎么能说是不敢参加科举呢?”
“是吗?那恭喜了,终于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吴备嘲讽地说道,“只可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要是落榜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