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求求您别杀我。我爹是江南道转运使张洪,朝廷三品大臣……”
张临武跌坐在杂草上,一只手紧捂着血淋淋的伤口,一边对蒙着脸,手中持着沾着鲜血的利剑,美目射出刻骨仇恨和杀气的目光的纳兰吹雪乞求道。
他差点没和他的跟班死在帐篷布底下,好不容易钻出帐篷布,逃出不到四十丈,便被纳兰吹雪追上,一脚踢翻。
纪宁走过来,说道:“你不说你爸是李刚,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纳兰吹雪自然不知道“我爸是李刚”这个梗,她转过脸,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纪宁。
纪宁没解释,直接对纳兰吹雪说道:“知道你恨不得马上将他千刀万刮,但是请容纪某问他一些问题。”
纳兰吹雪没说话,但身体后退让开两步。
“谢谢。”纪宁说道,上前两步,走到地上的张临武跟前。
“知道我是谁吗?”仍蒙着黑布的纪宁淡淡地看着张临武说道。
张临武死死盯着纪宁,不愿相信地说道:“你、你是纪宁!”
“不错。”纪宁说着,扯下黑布,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线条有些刚毅的俊脸。
看见果然是纪宁,张临武三角眼立即不由露出无边的怨毒和仇恨,但是下一刻,他努力压下怨毒和仇恨的目光,装作很无辜的样子乞求道:“为什么?你什么要杀我?就因为篝火会上,我挑衅了你?但是,那时你明明占尽了上风,出尽了风头……”
“别装了,你为什么偷偷摸摸到金陵城,你当纪某不知道?”纪宁淡淡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张临武仍装无辜,接着威胁地说道,“我爹是江南道转运使,朝廷三品大臣,你要死杀了我,我爹绝对会查出来!你放过我,我就当一场误会……”
纪宁淡淡地说道:“纪某当然知道你爹是张洪。正是如此,纪某更是要一不做二不休,除了把你杀了,连你爹纪某也会想办法干掉。”
“我爹是转运使,是朝廷三品大臣,你不过是一个荫袭的秀才,根本不可能威胁到我爹……”张临武争辩地道,在他看来,只要他爹张洪有足够的震慑力,他才有一线生存的机会。
纪宁摇摇头,不想与将死之人废口舌,打断张临武的话说道:“最想杀你的人其实不是纪某,而是她。”
说着,他指了指后侧边的纳兰吹雪。
“知道她是谁吗?她是纳兰朝的女儿。她的一家上下四十多口就是被你爹张洪诬陷害死的。”纪宁说道,“你不会不知道你爹是怎么当上转运使的吧?你猜一下她对怎么对付你。”
张临武看着纳兰吹雪,看见纳兰吹雪眼睛充满无边的仇恨,他的整张脸一下子充满绝望。
“今晚你必须死。但是,死有许多死法。”纪宁陈述地淡淡说道,“比如说将你的肉一小块一小块地割下来,直到从你身上割下一千块肉,处处露出森森白骨,才让你死去。又比如说,先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将你身上的皮剥下来,然后扔到一处蚂蚁窝前,让你自己看着无数的蚂蚁是怎么一点点把你身上的肉和内脏吃掉……”
“啊——”张临武恐惧无比的叫道,全身瑟瑟发抖不已,“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当然了,也有比较舒服的死法,那就是直接一剑把你杀了。”纪宁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呢?”
张临武立即乞求地叫道:“纪宁,求求您,一剑把握杀了吧。求求你……”
“这个可以有,但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纪宁淡淡地说道,“你得老实回答几个问题,纪某满意了,可以满足你的乞求。”
“您问您问……”张临武仿佛看见一丝希望,立即激动地期待叫道,“我一定知无不言。”
旁边的纳兰吹雪看着,不禁嘴角抽了抽,第一次看见有人求着被杀,觉得纪宁就是一个魔鬼,自称“千人斩”一点都没错。
纪宁微颔首一下,说道:“纪某一直很纳闷,之前你我一直没有交集,为什么你第一次看见纪某,就针对纪某?”
“因为柳如是那个贱……”张临武立即说道,把到嘴边的“人”字咽了回去。
“因为柳如是?”纪宁微皱一下眉,心念电转,立即大概明白过来了。
张临武说道:“就是她。她能夺得花魁,完全是因为我在她身上砸了许多银两。但是她非但不感恩,反而对我冷淡,对你却……”
说到这里,他担心纪宁不高兴,就没说下去。
纪宁问道:“不过是争风吃醋,至于冒着巨大危险暗杀纪某吗?”
“呜呜,纪公子,对不起,我不是人,我不该因为柳如是就想杀你……”张临武后悔万分地叫道,说着用力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他不是做戏,是真的悔恨万分。
若不是因为嫉妒柳如是对纪宁另眼相看,与纪宁的矛盾一步步升级,放着好好的三品大臣的公子不享受,何至于不远千里从京城到金陵城送死?
纪宁也是很无语,就因为一个女人的态度,他就遭了如此之大的无妄之灾。
即便他现在杀死了张临武,但是张洪死了儿子,一定会动用所有能量,全力追查凶手。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洪查出他的几率很大,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旦张洪发现是他纪宁杀了张临武,身为位高权重的转运使的张洪就能轻易杀了他。
沈康是他的靠山不假,沈康的能量比张洪大许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