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众官员和将领到达城楼的时候,贼军已经距离河南府不足十里。
马蹄声、战鼓轰鸣声,都可以清晰入耳。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城楼上的人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军队,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尽头。
而且整个排兵布阵,都很讲究,竟然使用的是攻守兼备的鹤翼阵。
这种阵法,中军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若是被偷袭,可以左右包抄。将偷袭之敌置于死地。
若是正面进攻,两翼收拢,又可以对敌军形成包围之态。
虽然身为特工出身的朱慈烺对阵法不太了解,但是也可以从来犯之敌的大概布局看出,不简单。
尤其是队伍整齐划一的行军路线,哪里像是乌合之众,看来这次大战,必将是异常恶战。
敌军越来越近,他们的装备还有人员也越来越清晰。
除了中军位置的一只部队,护甲和武器鲜明,其他两翼部队,则全都是老百姓打扮,拿着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棍子,有柴刀、甚至还有粪叉子。
而在这些所有部队的正前方,则是一只大概千余人的器械队。
他们负责运送云梯还有火炮类的攻城器械。
看着这一切,朱慈烺的肌肉不由抽出几下,看来这个李自成当年能拿下北京城,也不是偶然,他手下果然有用兵高手。
见到朱慈烺脸色比较难看,孙传庭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小声道:“殿下无需忧虑,贼军如今是有其形而无其实,我们只要坚守城池,等他们士气衰落,到时候我们的机动部队正好可以来一个反袭杀,一定可以一举将贼军击溃。”
看到孙传庭面无惧色,朱慈烺有些惭愧,自己这个经历无数生死的特工,没想到真正遇到大规模攻城战的时候,还不如一个古人淡定。
“伯雅,说的有理。”
朱慈烺赶紧调整情绪,看向身后的官员,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官员中竟然有一半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就算是有一部分露出恐惧,但是却没有说服软的话。
武将和士兵们,则是个个兴奋,因为这些贼军就是银子。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朱慈烺之前做的工作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让朱慈烺稍稍松口气,只要大战中所有人不露出恐惧,守住应该没问题。
当然适当的士气还是需要鼓舞的:“诸位,看看贼军的穿着和武器,就可以看出,都是一些临时拼凑的人员,这样的人员,哪怕再多,真正打起来,也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所以大家无需忧虑,我河南卫一定能将其全数击溃。”
下面的人,则是纷纷议论。
不过朱慈烺却不理会这些,而是对着孙传庭道:“伯雅,所有指挥权都交给你了,孤也听从你的安排。”
“是,殿下。”
孙传庭拱手应道,然后转头对守在朱慈烺上的徐子秋道:“徐子秋,擂鼓,通知所有将士进行防御。”
“是。”
徐子秋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鼓边,开始敲击。
旗语兵得到指令,开始挥舞旗子。
防守的士兵和将领看到信号,纷纷各自就位,鸟铳手和炮手纷纷严阵以待。
而城外的大军这个时候也停在了城墙的两里之外,而这个距离正好超出守城红夷大炮的射程,而射程更差一点的佛郎机,更是打不到。
大军停下,只见一名头领模样的男人,策马走到最前,用马刀指着城楼大声喊话,只是因为距离太远,城上的人根本听不清楚。
只是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城上的人却看的一清二楚。只见他们将三十来人押在最前面,竟然统一斩首。
已经配备单筒望远镜的将领,更是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被砍之人的模样。
而那些人中,也都是大明将领,在场很多人都跟他们认识。
所以当那些人头颅落地之后,城上的将领们都愤怒了。
朱慈烺不认识那些人,但是却从他们身穿大明将士服饰,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愤怒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个带头的家伙,久久不收回。
“混账,欺人太甚。”
脾气暴躁的李元朗看到这一幕,更是上前一步行礼道:“殿下,孙大人,请让我带领本部人马,将那个狗杂碎剁了。”
“你给我闭嘴。”
正在气头上的朱慈烺听到李元朗这话,直接就怒了:“这明显就敌人的诱敌之计,你带兵出去岂不是正中下怀,你区区本部几百人马,恐怕还未到跟前,就被人包饺子了,岂不是白白牺牲。”
“可是,他们如此欺人太甚。”
李元朗略显委屈,低着头小声道。
“想要成为真正的将才,就要忍其他人所不能忍,他们想让我们贸然出击,我们偏偏不,这样他们只能强行攻城,到时候我们的火炮、鸟铳都能发挥最大作用,到时候有你报仇的时候。”
朱慈烺本来不想说这么多的,可是见李元朗还是如此毛躁的性子,以后怎么敢将重任交给他。
犹豫了一下,最终提点他一句。
一旁的孙传庭则是暗中挑起大拇哥,这个太子别看不懂军事,可是对局势却看的极准,竟然能一眼看出敌军的意图。
当然通过李元朗的样子,孙传庭也想到了其他人,所以他对着传令兵道:“去通知其他四门守将,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违者军法从事。”
传令兵离去,孙传庭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