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马儿来回兜转,忽然之间,蹄凝止步,浑身颤抖,又过了一阵,垂首移蹄,走到少年身旁,四腿一曲,俯身而下,将头温顺地贴在他手背之上。众人朝那少年凝神而去,心中暗自惊奇。郑风哈哈一笑,道:“原来是秦家的小将军。”
这少年正是赵云。原来这郭老通马之力浅弱至极,这马儿之前做的那许多杂耍动作,乃是刻意调训而城,并非通力所控。而适才馆外“三营合斗”的那一瞬间,令赵云顿有所悟,原来体内那一股似乎毫不可控的通力,竟在一瞬之间,如冰化水,源源不绝,漫流全身,而力之所指,竟将这匹疯马瞬间酝服。
秦施惊疑不定,料不到赵云如何得此奇力,惑然道:“子龙......”一句话未说完,郭老头怒叱一声,飞步奔来,扬起右掌,将赵云推开,左手五指如爪,抓向马背,喝道:“起!”
平日他训马之时,只须他喝了这声“起”,马儿自会乖乖听他号令,倏然立起,但此时五根手指一触到马背,马儿后蹄“呼”地一踢,正正中郭老头面颊。郭老头痛嚎一声,身子向后飞跌去,在地上连翻三个跟斗,满面是血,哼嗬不已。郑风“哎呀”一声,连忙走过去,将他缓缓扶起。花脸儿则拍手大笑,道:“郭老,这马儿可不认得你了。”
文丑与朱灵见此情状,互望一眼,彼此心中均是讶异:“天下间就算通力绝强之人,亦难如此远距瞬时,便可将一匹空马酝服——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竟有如此功力,当真匪夷所思。”
郭老头满口是血,“呸”的一声,喷吐出几颗碎牙,朝赵云狠狠瞪视,道:“你......你在我马儿身上,作了什么手脚?”他伤势不轻,张口不便,说出来的话便是含含糊糊。
赵云无意中得罪了这郭老头,心里一慌,张口无语。秦岭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郭老,这马儿发了疯,若非我三弟,早已闯了祸。”
“我这马儿闯了祸,关你秦家何事?”郭老头手指发颤,指着赵云,气急败坏地道:“赔......赔我马儿来!”
众人这才知道郭老头这匹马儿,果真已被赵云“酝”了去,只觉既好笑,又困惑。
郭老头一句气话,赵云却当真了,道:“我自家马队中的十二匹马,都是已经被酝服了的战马,又如何赔一匹空马给你?”
文丑冷眼旁观,心中暗道:“这小子天赋秉异,大是良才,脑筋却不太灵光。”当下不动声色地道:“郭老,马儿我替秦家赔给你。此刻大敌当前,不必就这小事伤了和气。”言罢,眼风一扫,朝秦施望了过去。
秦施被文丑这一望,心中一凛,当即长身而起,朝他抱拳一揖,道:“多谢文将军相助。”又沉下脸道:“子龙,还不快快向郭老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