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海的水师的确出现了意外,而这意外本来还是可以避免的,只是承祚心急毛文龙的病情,最终给疏忽了。
根据两个信使的解释,洪承畴才得知,留守闽南的水师本来的确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只是上次被东瀛忍者偷袭之时,被凿毁沉没了二十来艘练车船,这才导致东江军的粮草紧缺。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洪承畴也是满脸的憋屈,很显然,这事怪罪不了闽南水师。毕竟事情发生之时,毛文龙是在场的。
可让洪承畴为难的是粮草的事情,如今国库还很空虚,几乎已经到了入不熬出的境地。哪里还有什么余粮拨付给水师?
“祸不单行,祸不单行啊!”洪承畴深思之后,深感无奈的发出两声感叹。
两个信使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愣愣的看着洪承畴,期望着这个丞相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
洪承畴哪里有什么办法,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时候的他就是这个巧妇。加之,如今城外的战乱还未停息,毛文龙还未清醒。种种不顺都快把这个精明的老头给压垮。
万般无奈之下,洪承畴轰退两个信使,要他们静等片刻。然后他自己又换上衣服,前去找小皇帝毛景文商量。
洪承畴自己都没有办法,更何况向来以他马首是瞻的毛景文。当被问及如何解决之时,小皇帝很是精明的把皮球踢给洪承畴。
面对耍赖的毛景文,洪承畴也是真的气极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皇帝都可以做初一,那他洪承畴就可以做十五。
气匆匆回到自己的卧室,面对两个翘首以盼的信使,洪承畴轻咳一声,给出答案:“回去告诉承祚将军,要粮草是没有了,一切用度都需要他自己去解决。当然,老夫还是跟皇上要到了圣旨,可以让他便宜行事。如果事情不可为,那么便先行撤军回到闽南。”
两个信使闻言后脸色大变,心里有很多的不服,但却不敢跟洪承畴讨价还价。用强硬的态度打发走两个信使,洪承畴看看已经快要天亮的天色,他已经丝毫没有半点的睡意。
静坐没一会,便已经有暗卫前来禀报,说是皇城外的乱党已经清除完毕。逃生者不足两百人,很快便能够结束这场祸乱。
终于等来一个好消息,洪承畴总算是松了口气,而后便要求暗卫,一定要彻底清除南京城内的乱党。给他们的命令,是宁可杀错也不准放过。
可见洪承畴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为了彻底剪除乱党的存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南京的祸乱暂告一段落,毛文龙却依旧还未清醒。而远在闽南海上的承祚很快便收到了洪承畴给与的答案。
他呆呆的看着洪承畴写给自己的书信,还有那道皇帝给的圣旨。上面只有四个字‘便宜行事’。
承祚指着那道四个字的圣旨,满脸无奈的对浩大言道:“看来这是一道从古至今最为简单的圣旨……”
浩大可没有什么心思听承祚说这些最不好笑的冷笑话。他虎着一张脸,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都快突出来,急声吼道:“到底往后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撤军回去吗?”
没有粮草补充欧尼,便只有撤军回去,面对这样的现实。浩大绝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明明东江军可以把东瀛军打回娘家去,却因为这样的事情给耽误了。如果是在战场上吃了败仗,那浩大没有什么好说的,该撤军还得撤军。
承祚显然也不甘心就这样撤军回去,目前的东江军完全占据上风。而且东瀛军一直在远远的虎视眈眈,一旦东江军出现任何不妥,东瀛军绝对会蜂拥而上。
“哼,区区粮草,我还不信解决不了。”承祚霍然起身,目光始终盯着那道四字圣旨,似乎心里有了主意。
浩大显然也感受到了承祚的变化,他惊喜的问道:“你有办法了?”
承祚摇摇头说:“办法倒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成不成?”
“什么办法?”浩大当即追问。
承祚冷笑着拿起圣旨在浩大的面前挥了挥说:“这就是目前我们唯一的依靠。”
不管浩大那满脸的疑惑,承祚把圣旨往怀里一揣,便离开了船舱。在甲板上,承祚喊来军中几乎全部的将领,足足两百余人,站在福船的甲板上,排成一个方阵。
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承祚站立在方阵的前方,他的目光扫过前排的将领。猛然张口喊话:“这次把你们叫过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要你们给我提供南海附近比较富饶的地方。”
话到此处,承祚停顿了下来,开始度步巡视在场的众人,而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之中有谁知道有这些地方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两百余道身影,在短暂的停顿后,终于有十来人站了出来。承祚拿眼扫了过去,发现都是比较生的面孔。
在水师里,绝大部分老部下,他都能够叫得上名字来。唯有一些因为战功才刚提拔上来不久的新将领,他才会觉得面生。
不管面生面熟,只要能够给他提供所需的答案即可。承祚当即挥手赶走其它人,回身看着十几人又言道:“你们之中可有谁是闽南本地人,或者在此当差有些许年头的?”
承祚的话音刚落,却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站了出来。顺眼望去,承祚发现此人应该才刚刚到了而立之年,稍微还有些许青涩的脸庞,被风吹日晒得粗糙黝黑。
“你叫何名字?”承祚来到他的面前,直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