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凤无首还在黑道里发话要罩你,好像依旧没有死了要招揽你的心思。”
“那近些年呢?”
“近些年武林出现了一批收尸人,四处收敛残尸发财。当时,我还以为是你的手下,公开亭一带还特意关照了下。”老朋友磕磕烟灰,满脸褶子:“当年一起混江湖的老朋友,死的死,抓的抓,如今只剩你我。”什么魔火教啊,霹雳门啊,太危险又混乱,见天儿的打架相杀,尸体肥了一批新入武林的少年人。
“……”收尸是因为家里开着棺材店的好么。秦晓川继续牙疼:“以后你遇见一个跟我同姓的收尸人,记得格外关照下。”老本家秦假仙现在出生了没有?从来没算过时间,苦境也没有年号可以参照,现在历史已经进化到什么时候,距离素还真这位中原支柱出场还有多久?
稀里糊涂念经诵佛的秦晓川压力有点大。
“我快要死了。”黑道老朋友安静地坐在公开亭附近小镇里,一处看似不起眼的赌坊门口:“你走时记得关门啊!”
十天后。
当秦晓川无意中再度路过这个地方,整个小镇已被彻底夷为平地,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地方一样。
有人在几十年前就在陷害他。将很多罪名全部推到“渡白川”身上,一定是曾经得罪过的人,并且势力有点可怕。幸运的是一趟北域之行,让数十年前秦晓川与佛门结了缘,从而不小心彻底扎根在北武林,再也不曾以“渡白川”的身份回归中原。那个人的阴谋一直不曾得逞,直到这一次他以昔日身份参与论剑海品剑会,于是“渡白川”归来的消息伴随与会者再度传遍中原,将埋藏了几十年的阴谋重新引发。
那个人……秦晓川好像内心有谱。
他坐在树林中,握紧木杖,另一手袖中妖剑无时无刻不再向外散发寒意,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幕正是小镇化为平地的场景。那处寸草不生的荒土上存在有火烧过的痕迹,赌坊的那个位置上,土壤中遗留下一根被烧得漆黑的袖箭。秦晓川在中原武林中最后剩下的这位老朋友,武器正是独门袖箭。
林中有风,夜风渐渐抚平了妖剑之不平。
秦晓川站起身,突然抬手,从风中夹住三根金色淬毒的细针!附近的树影无声扭曲,趁人不备化为妖娆人形,又是三枚金色细针啸然从风中袭来。但是和风而来的微弱香气赫然已经暴露了偷袭者的存在。秦晓川头一偏,身影一晃已经踏足黑衣女子身后,木杖一抬,缠住迎面而来的拂尘。他心情恰巧不好,下手就有点没分寸,足底劲风一扫,顷刻间让偷袭者失去平衡,再一膝盖压在小腹上,右手袖箭笔直向下,狠狠钉在女子的耳畔!
夺地一声,气势慑人。夜色中偷袭的黑衣女子半晌没有做声,反倒是秦晓川慢慢冷静,收敛杀意,一低头木杖横在身下女子胸前,阻止她进一步动作。那姑娘看起来约十七八岁,黑发披肩,一身黑衣,身材不错……就是脸,有点熟。
“你……你——”大概一直以来顺风顺水,从来没受过这等惊吓。月光下,长得和谈无欲约五分相似的女子语气不稳,脸颊旁袖箭寒意仍在,险险就被毁容。她云鬓间红花被扯烂,眼里控制不住露出水光,但目光中仍然透着三分狠色,蠢蠢欲动的拂尘连同一只手被木杖压在胸前,另一手失去力气,不得不放弃指缝里仅剩的金芒。
秦晓川吸一口气。
玛德!他要去无欲天找人谈谈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