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醐正自凝神,冷不丁给初七的喊叫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初七吐了吐舌头,连说:“好麻好麻。”
玉醐还以为是那汤中带了麻辣口味呢,轻笑:“谁让你嘴馋。”
初七却已经推开了那汤碗,哭唧唧道:“小姐,我好像吃了野露莲。”
观其神色不像是玩闹,玉醐忙道:“你说的清楚些。”
初七指着那碗汤:“这汤像是野露莲做的,此物有毒,且是剧毒,可以丧命的。”
玉醐骇然:“怎么会?”
这汤是上官彧让怜香送来的,上官彧没道理害自己,她一把扣住初七的脉搏,并无异样,大概那毒还没完全发作,急着道:“你既知道这物事有毒,就该知道怎么解毒,赶紧告诉我。”
初七以掌做扇呼呼不停扇着舌头,麻道吐字不清:“将小米炒糊了冲水喝,可以缓解毒发。”
小米?那不是煮饭吃的么,玉醐虽则听清楚,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转念想初七是蒙江当地人,她的话应该有道理,看去璎珞,璎珞立即道:“奴婢这就去炒。”
待璎珞离开,玉醐再给初七把脉,此时她的脉象就有些紊乱了,且她嚷嚷着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炒小米需要时间,得想其他法子,玉醐细细问了初七那所谓野露莲是什么来历,初七道:“山上长的,很高,叶子很宽,绿油油的。”
说的如此笼统,对解毒没多大用处。
初七又道:“老辈人说,狗**根熬水也可以解毒。”
如此通俗的名字让玉醐听得面红耳赤,忙问:“这……狗**根又是甚么?”
初七挠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好像还叫黄芦木。”
提及黄芦木,玉醐太清楚不过了,此物是可以解毒,既然初七说出此物的俗名,当地山上该有生长,一问,果然是,可是这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哪里去挖呢?
初七这时又道:“葡萄秧子也可以解毒的。”
这倒新鲜,玉醐跳下炕道:“你等着。”
冲出房门就往正宅正房跑,她知道在正宅正房的院子里有一架葡萄藤,跑得气喘吁吁,待到了正宅大门处,守卫的兵士拦住她,这兵士并不知道她是谁,喝令:“协领大人居住所在,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玉醐急匆匆道:“告诉你家大人,说我找他。”
那兵士却道:“大人已经歇下了。”
人命关天,玉醐突然拔高了声调:“那就让他起来!”
那兵士反倒让她弄得愣愣的。
玉醐自察失态,换了口气道:“我的丫头中毒了,需要葡萄秧子解毒,据我所知,整个协领府,只这里有架葡萄藤,所以我要进去。”
那兵士听了哈哈一笑:“拉倒吧,你蒙谁呢,没听说那物事能当药材用的,若是葡萄秧子是药材,吃葡萄为何毒不死人呢。”
玉醐急的那心快蹦出来,也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不懂药材,有些药材用根,有些药材用叶,不同的药材所用之处也是不同的,我那丫头是蒙江人,她说葡萄秧子可以解毒,一准没错,麻烦你行个方便,我折两枝就出来。”
那兵士却铁面无私道:“不成,我家大人已经歇下了,惊扰到大人,是我当差不力。”
玉醐忍无可忍了,抬腿就闯,那兵士见了横枪拦住,玉醐顺手一戳,打中了他的人中穴,那兵士晃了晃倒地昏迷不醒,玉醐跑进大门,直接奔向葡萄藤,到了葡萄架前伸手就薅,突然里面有人高喝:“谁?”
冷不丁吓了玉醐一跳,待那人走了出来,才看见是上官彧,葡萄架下悬着一盏西瓜灯,见上官彧敞着衣衫,露出白花花的胸部,手中还拿着一卷书,玉醐忙将头别过去,道:“折几枝葡萄条用。”
折葡萄枝,上官彧窃以为她是附庸风雅,打趣道:“昔人折柳以赠别,你折葡萄枝是为了相逢么。”
话里有话。
这个“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的妖媚家伙,居然也会开玩笑,玉醐冷冷一笑:“想知道我为何折葡萄枝,去问门口的守卫。”
说完丢下茫然的上官彧,径直去了厨房,此时璎珞已经将小米炒好,亏得厨子帮忙,见玉醐来了,看着她手中的葡萄枝问:“小姐你这是作何?”
玉醐简单解说,然后接过炒糊的小米,让璎珞继续熬葡萄枝水,她匆匆回到房内,见初七已经开始吐黄水,显然已经毒发,忙将炒糊的小米冲水喂她喝了,初七不停的呕吐,等璎珞端回了葡萄枝熬的水,初七又喝下,继续呕吐,那脸色蜡黄蜡黄的。
玉醐忧心忡忡,本不想打扰巴毅的,又怕初七有性命之忧,吩咐璎珞:“去把达春找来。”
不多时达春来了,上官彧也来了,甚至巴毅也来了,得知了状况,巴毅吩咐达春:“务必敲开药房的门,多抓些解毒的药回来。”
达春走几步转回问:“将军,都抓什么药呢?奴才不懂,能不能写个单子给奴才。”
玉醐道:“太麻烦了,我同你一道去。”
上官彧拦着她:“这时辰你一个姑娘家出去不方便。”
玉醐不屑嗤笑一声:“我曾经做过弼马温,曾经杀过人,干过所有坏事的女人,还管什么方便不方便。”
说完喊了达春走了。
巴毅脸色有些不自然,待上官彧问他玉醐怎么做过弼马温,又为何杀过人,巴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