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果然是通过铁路运输兵力,路远又猜对了!”
郑州前线作战指挥部内,薛岳笑着说道,只是那每个笑纹里都透着苦涩,明明发现了敌人的阴谋却无法阻止的感受,实在是太痛苦了。
程潜也在沉默着,他当然清楚,铁路沿线根本没有自己的部队,就算是有,估计也根本不可能在日军的严防死守之下破坏铁路!
现在唯一能动用的,或许就是陈天民的空中大队,十几架战机了。
这两天,除了第一天借助日军到达的间歇空中大队出动过之外,程潜根本不敢将陈天民等人派出去,哪怕是中牟和岳王庙战线的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每天伤亡的人数过万,陈天民等人也几次三番的积极请战,他都只能坚决拒绝。
实在是因为现在国.军的空中力量太宝贵了,而两地的上空,随时随地都有几十架战机在盘旋,他害怕只要空中大队一飞出去,就再也没机会再飞回来。
电话声响起,话筒里传来了蒋委员长的声音:“陈司令,听说中牟战场的战斗,从昨天上午将日军逼进城内之后,就再无进展不说,还伤亡惨重是吗?”
“是……”程潜艰难的答道。
“我早说过,路远这混蛋就是一介莽夫,是烂泥扶不上墙,除了跟那些土八路学的不入流的招数占了一点便宜就跑之外,根本没什么大的能耐——你们这些将领,都被他骗了!”
蒋委员长冷笑道:“战前你们几军司令军长联合保举这家伙,采纳他的意见,当时我就觉得不妥,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根本没办法拒绝——现在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
“委员长,虽说中牟战场进展缓慢,伤亡惨重,但士兵们的战斗意志空前高涨,只要再有两天时间,全歼日军第十四师团,绝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薛岳不满的喝道。
“再有两天时间?再有两天城外的那十几万士兵都要全部死在阵地上了,还打什么打?”
蒋委员长冷哼说道:“告诉你们,军统方面刚刚得到从徐州传来的密报,至少两个师团的日军刚刚通过了徐州,向开封而来,一直进展缓慢的坂垣师团,也忽然加快了行军速度,估计下午时分,就能一起抵达官渡战场——中午之前,要是你们还不能攻破中牟城墙,我就只能下令全军撤退,我要为这十几万士兵们的生死负责,我不能让他们因为路远这混蛋的胡乱指挥而丧命……”
“请委员长三思啊!”
一听这话,程潜薛岳齐齐惊叫出声道:“中牟城外的官兵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近两万官兵因此而战死,现在胜利就在眼前了委员长,要是你下令撤退,弟兄们可都白死了啊……”
“那也比全部死光强!”
蒋委员长冷哼道:“一旦日军的援军赶到,日军在你们那边的总兵力就将接近十万人,要是我不下令撤退,就有可能被日军反包围,我不能冒这个险!”
程潜薛岳二人还想说话,话筒却已经狠狠挂断,蒋委员长脸色阴沉的冷哼道:“真不知道这路远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汤,萧山令信这混蛋也就罢了,就连张自忠商震庞炳勋,甚至程潜都信他,到了这生死关头还执迷不悟,真是气死我也……”
“这路远别的本事我不知道,但博取人信任的本事,还真是有一套的——那些不远万里投奔他的百姓,还有那些八路,都能跟他打成一片,就足以说明问题!”戴笠故作随口的说道。
蒋委员长便又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得到大量百姓的支持,还能和八路打成一片,这两点,绝对是他最忌讳的东西,咬牙半晌才道:“要是真能全歼土肥原贤二部,那也罢了,要是最终不能全歼中牟之敌还死伤了几万士兵,我倒要看看路远这混蛋,到底怎么跟我交代!”
他不是真的觉得路远是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只是路远表现的越强势,战功越多,就让他愈加忌惮,就像陈之搏一样。
戴笠心中阴笑了一下,心说路远这混蛋看来是要倒大霉了,他和路远之间没什么交集,这样暗地里使绊子本来没什么必要,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没有理由,因为不喜欢一个人,往往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蒋委员长深深的叹气,他想起了黄杰,刚刚黄杰发来的电报,除了战果喜人之外,更重要的是从那字里行间,他看到了黄杰对于自己的忠诚——对他来说,忠诚非常重要。
“委员长只知道指责我们作战不力,可他根本没上战场,根本不知道中牟这一仗是怎么打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郑州指挥部内,挂断电话的薛岳悲愤的道,他很肯定,别说自己,换成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委员长亲自过来指挥中牟这一仗,都不可能比路远做的更好!
别说战果如何,就说能将这么多部队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一处使——要知道,在他和程潜在之前的战役中,都因为将领不听指挥而延误战机,至少这样的情况,在路远到来之后就根本没发生过。
就凭这一点,就已经充分证明了路远的能力,足以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对委员长说路远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说法,薛岳异常不满,可他也只能是不满而已,他根本没能力改变委员长对某个人已经生出的偏见。
“别这样说,委员长当年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
程潜心头也微微不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