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牛疙瘩成亲了。
婚礼很是隆重,毕竟和木马县接触的人都知道路远简直将牛疙瘩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十里八乡的乡亲,甚至延安,重庆方面都派出了不少人前来道贺,木马县内可谓人山人海。
路远照例作为证婚人出现,曾经一起征战多年的老战友们都来了,王麻杆大狗熊苏岩等人自然不例外,甚至孙亮马云山等人都回到了木马县,同时带回了长长的船队,运输着物资以及贺礼。
孤狼也从永清平水那边回来了,带回了大量炼制好的铜矿,出动了五六百的精锐护送回来。
远在香港的洛青虎徐云虽然没有回来,但也发回了电报。
婚礼上,新娘子身着大红棉袄,哭的稀里哗啦,牛疙瘩也是哭的稀里哗啦。
王麻杆大狗熊苏岩等人乐的后牙槽都出来了,分明是知道新娘子之所以哭,那分明是好歹总算把自己给嫁出去了,那是高兴的。
牛疙瘩哭,那就多了几分悲怆绝望的意味,毕竟一个人在郁郁葱葱的森林里乐呵惯了,忽然要让他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那种滋味,估计谁都得哭。
婚礼散去之后,木马县便再一次清闲了下来,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只有县内的高层们才会知道,团里的精锐们都已经随着散去的人潮而分头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孤狼从永清平水带回来的精锐,也没有再回支队那边,照样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路远苏岩等人倒还在县里,除了每天处理各项事务之外,就是看着牛疙瘩两口子成天价的闹的鸡飞狗跳,同时往黑虎崖那边跑的也勤快了不少。
黑虎崖通往县里的大马路也修好了,碎石子伴以水泥浆的路面虽然比不上全水泥马路,但也很结实,让县里通往黑虎崖那边的速度快了很多。
婚礼后不久,县里便有黑虎崖那边新开的车间里在造汽车,很快县里就要人手一辆小汽车的流言传出。
月底时分,一天路远等人照例去了黑虎崖,回来的时候便没有再骑马,而是伴随着阵阵突突突的声音和升腾的黑烟,开着一辆“汽车”回到了县里。
而县里的百姓们则早早的得到了风声,不顾天寒地冻的等待着,翘首以盼,看到升腾的黑烟和那突突声,早已开始敲锣打鼓欢呼震天了。
路远苏岩毛英王麻杆等人两腿哆嗦着从‘汽车’上下来,满脸油烟脸黑的跟烧饼似的,感觉一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这实在算不上是汽车,不仅仅是因为这玩意儿就是几个轮子加上一台发动机,后头拖着根铁板连接成的拖斗,比路远想象中的拖拉机都不如。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的减震措施方面做的极差,地面上稍有坑洼,上头的人就得跟车厢硬碰硬,颠的七晕八素。
那绝不是什么享受,那感觉简直堪比酷刑。
工艺之落后成品之粗糙,这绝对能从赶来看热闹的英美特使布朗森杰森二人脸上那满含鄙夷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偏偏一大帮子不懂察言观色的老百姓或者士兵民兵们还要在二人之前洋洋得意的嘚瑟:“特使先生,看看咱们的汽车,不比你们的差吧,咋样?”
那感觉,就跟以后国人燃着土高炉炼钢还成天价的大喊赶英超美一样。
路远等人刚到一会儿,便是大功臣卢刚开着突突突拉着潘浩迪和王博士邱博士他们回来了,几人也都是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可面对全县山呼海啸一般的欢迎声,他们还不得不硬挺着表达高姿态,爬到车顶讲了一通豪言壮语,彻底的引爆了全县人民的骄傲和自豪感。
“汽车,我们自己造的汽车啊!”
“哈哈哈,咱们木马县的好日子可真的来啦……”
军民们蜂拥而来,在‘汽车’上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眼里都洋溢着喜气,更有不少人眼巴巴的想坐上去,开开洋荤。
这玩意儿,祖祖辈辈的有几人能有这等享受?
路远是打死不肯开了,卢刚和内燃机研究室的几人却无法推脱,开着突突突在县里不断来回,带着百姓们开洋荤,看着那些百姓们在突突突上抖的跟箩筐里的土豆一样,看着因为抖动太大上下牙的牙花子都差点给抖下来却依旧兴奋的合不拢嘴的百姓们,他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融入了这欢快的氛围当中。
对于这些在苦水中泡大的人们来说,一丁点值得开心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无比的享受。
“为了庆贺咱们造出了小汽车,团里今晚杀几头猪,蒸白面馒头,全县军民大联欢!”
张在先一把老骨头从突突突上下来,连请示一下都没有就直接扯着嗓子宣布:“今天晚上,咱们大肥肉可劲吃,大馒头可劲造……”
林家铺子的掌柜的阿福也来凑热闹,喜气洋洋的宣布:“我家小姐说了,县里有了这么大的喜事儿,承蒙乡亲们几年来的关照,今晚的酒水,算我们林家的!”
县里已经有半年没有大家在一起吃过饭了,因为‘汽车’,因为大肥肉和馒头,军民们再次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虽然这突突突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足,甚至现在连基本的运输功能都很勉强,但最重要的一点作用却已经能够实现了——那就是,这突突突的动力还是挺足的,加上路远亲自参与设计的拖斗构造,能够将动不动重达一千来斤的重炮拖着走,实现快速机动转移了!
大多数百姓过足瘾之后,非